讓他好過,拿著小報拍在他的飯桌上,道:“讓你看場好戲。”
不二這才將目光從湯碗裏移開瞟了眼小報。小報上書風月樓主負心薄幸,傷心女郎千裏尋夫。不二立時打了個激靈,一口粥才含入嘴裏便噴了出來。幸村眼明手疾拿起小報擋住臉,不二便噴了一報紙的粥。
“這麼大個人連粥也不會吃。”幸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不二遺憾的看了眼滿是米粥的小報,道:“你給我磕叨磕叨,怎麼回事?”
幸村笑眯眯的看著他,半晌才道:“你的那位曲小姐找上風月樓了,說是忍足侑士壞人姻緣,把風月樓砸了。”
又被砸了!不二的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手一鬆,勺子掉到了桌子上。
“你你你……”他看著幸村半晌才把嘴合上,恍然問道,“哪個曲小姐?”
“你認識幾個曲小姐?”幸村放下小報,摸了摸他的頭笑得很溫柔。
平生就認識那麼一個,還唯恐避之不已。不二重新拿起勺子咬住,看向幸村的目光很哀怨,在人家吃飯的時候說這些會折壽的。
“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幸村慢條斯理的道,忍足逮到機會還不得大做文章。
“我要不自作聰明,早在當天就被逮著入洞房了。”不二將粥撥得一團糊,誰想到那姑娘那麼執著。
“不行。”他放下攪成一團的亂粥,霍地站起身。
“你去哪裏?”幸村問道。
不二身形一頓,慢慢轉頭看他,一臉決絕,道:“自投羅網。”
幸村:……
卻說曲千歲心心念念要為母親衝喜,想了個拋繡球招親的招子,卻不想才砸了個看得順眼的人回來,轉頭便被她爹給放了。千歲自然不依,但曲太保卻神色凝重的斥了她一頓,說是胡鬧,難道你想要嫁去青樓招望嗎?她這才知道砸中的人竟然是靡聲歡場的風月樓主。
你一個歡場中人來搶什麼繡球?嬌生慣養的曲小姐嬌縱任性,∮
曲千歲定了定神,喝了茶,才猶豫著將事情一說。忍足一聽便笑了,眼波微閃陰鷙一閃而過,道:“那人長什麼樣子?”
“褐發藍眸,白衣儒冠,皎皎翩翩。”曲千歲說著臉微紅,道,“美容止,好笑語。”
“長得這般好,傾盡洛陽也找不出幾個。”忍足笑得如同千年的狐狸,眉眼彎成弦月,“你放心,我不出多久便能將人給你找出來。”
果然,茶不過三巡,忍足派出去的人已查到是不二周助,那日坐車去碼頭遇阻路改道從西府經過,正好路過曲千歲的彩樓下。
曲千歲聽了虎地站起來,持槍便往外走,忍足忙拉住她道:“那不二素來狡黠,你這樣去他不認賬怎生是好?”
“他敢?”曲千歲振槍道。
忍足笑道:“他都騙過你一次了,就不怕騙你第二次第三次。”
曲千歲頓了頓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打聽到不二的父親近日才回到洛陽,明日會帶著三五好友遊洛水,不二也在旁陪著。”忍足笑眯眯的給她添茶,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找不二不如找上他父親。”說著俯身下去對她耳語幾句。
曲千歲聽完嬌軀一顫,霍地抬頭看他,目光滴溜溜的轉著,也不言語,驀地長身而起執槍而去,走到門口方頓身回看忍足,持槍一揖道:“謝謝了,衣冠禽獸。”
忍足瞠目結舌看她衣影霍霍離去,半晌才收扇擊案,道:“她叫我什麼?”
不二腳步躑躅,走走停停,從府裏出來,沿著長長的街道行走,心裏連軸轉閃過千頭萬緒,卻第一次有了束手無策的局促感。有生之年,除了由美姊姊外,居然還有個姑娘能讓他虛心麵對的。
手塚正在鋪裏算賬,一手翻著賬本,一手撥著算盤,五指翩然如飛花。不二倚門看他,漸漸入神。他也曾背著人去撥算盤,撥來撥去弄亂了一盤黑珠子,卻總是練不出手塚那般指如飛花的翩然,和行雲流水的從容。
他原來是如此喜歡著這個人,喜歡得想追逐著他的腳步跟他做一樣的事情。哪怕隻是撥撥算盤算算小賬。
“不二。”手塚一抬頭便看到他,不由又驚又喜迎上來,“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不二道,“看你在算賬沒敢攪你。”
“沒事。”手塚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轉身給他倒茶,一邊道,“你今日倒有空。”這幾日他隻見過不二一次,也是在過府拜見不二明彥的時候見到的。此時見了麵,縱使他生性一向冷清,眉角眼梢也藏不住喜色。
不二端起茶呷了一口,笑道:“你去算賬吧,我就坐一會兒。”
“不急。”手塚說著撫了撫他麵頰,道,“你有心事?”
“沒事。”不二笑眯眯的道,“你去忙你的,我就喜歡看你打算盤的樣子。”
手塚低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溫柔,爾後才低低應一聲,轉頭去拿賬本,重新又算了起來。
不二趴在櫃台上看他指如飛花,潔白的肌膚襯著漆黑的算盤珠子,一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