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道冷笑一聲,說:“也就是說,我爸爸被丟棄了,對嗎?”

“可以這麼說。”趙父點點頭,猶豫了一瞬,說:“依我看,崔代表極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是蓄謀已久的。要不然,檢方也不會無聲無息的突然實施逮捕。”

金歎隱隱也有這種感覺,被趙父這麼一說,便急聲問:“那麼以伯父之見,陷害崔代表的人會是誰呢?”

“那人之所以會實施陷害,必然是可以從中得利。可具體是誰,我也猜不到。”趙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緊接著表明自己的立場:“我隻能幫你們到這兒了。其實,我最不待見這種牽涉到政商兩界的案子,因為永遠沒有一方是絕對幹淨的,所以也絕不會接手。”

“爸爸!”趙明秀怒聲說:“你這回要是不幫英道的話,我就……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趙父滿不在乎的丟出四個字:“求之不得。”

“我恨死你了!”趙明秀順手拿起桌上的座機就要往地上砸,卻在趙父逼人的視線裏頹敗的重重放回了桌子上。

再在這裏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崔英道對著趙父深深鞠了一躬,和金歎一起退了出來。

兩個人站在高聳的辦公樓下,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下了一天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天卻沒有放晴,依舊陰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崔英道的胃一抽一抽的疼,額頭上全是冷汗。

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唞,金歎擔心的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一定是剛才吃了太多東西,腸胃受不了了。走,我陪你去醫院!”

“不。”崔英道拉住他的手,有些虛弱的說:“阿歎,我想回家。陪我回家好不好?”

金歎看著他,什麼也沒說,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

宙斯酒店。

屋裏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

金元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身邊橫七豎八倒著一堆空酒瓶。

對著酒瓶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激的金元稍微清醒了幾分。伸手拿過茶幾上的手機,第N次撥打金歎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不等甜美而機械的女聲說完,手機就被金元猛的擲出去,“嘭”的一聲砸在牆上,瞬間四分五裂。

“騙子!都是大騙子!說什麼愛我,都是假的!你們這些騙子!”金元對著空曠的房間,喊得歇斯底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恨你們!等著瞧吧,我要把你們統統毀掉!”

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卻顯得異常猙獰,就像是一個魔鬼,可怕極了。

他又突然桀桀怪笑起來,聲音嘶啞得跟摩攃在砂紙上一般,刺得人止不住的顫唞。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響徹在黑暗裏,終於把這間屋子填滿,讓他有了陪伴。

笑著笑著,臉上卻不知何時濕了一大片。

金元身體後傾仰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試圖讓那些苦澀的液體流回眼眶裏。可是卻止不住,還是有溫熱的水漬從眼角溢出來,流進鬢角裏,淋濕了頭發。他抬手蓋住眼,手跟著肩膀抖得厲害。有低沉的、壓抑的嗚咽聲響起來,斷斷續續的,卻連綿不絕。

“這個正在哭泣的男人一定不是我。”金元心想,“他那麼可憐,連個聽他哭的人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是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