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茉蕾不能指定你的接替人。烏魯才是你的接替人。"

"我們離開的那個早上,阿格瑪大人召見了我和烏魯。茉蕾塞達依也在場,但是,命令我的人是阿格瑪大人。你是我的接替人,嵐。"

"可是為什麼,英塔?為什麼?"顯而易見,這是茉蕾幹預的結果,她和艾梅林,要把他往她們選定的路上推,但是,他必須問。

石納尓人的表情似乎說他自己也不明白,然而,他是個軍人,在與滅絕之境的無盡戰鬥之中早已習慣接受怪異的命令。"我從女客樓那裏聽來的謠言說你的真正身份是一個……"他攤攤雙手。"無所謂。我知道你不承認。就像你否認你自己臉上的樣貌一樣。茉蕾塞達依說你是個牧羊人,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佩著蒼鷺寶劍的牧羊人。無所謂啦。我不會說是我自己選擇你的,但是我認為,你擁有能力去做必須做的事情。時機到來時,你會承擔你的責任的。"

嵐想說,那不是他的責任,可他說的卻是,"烏魯知道這件事。還有誰,英塔?"

"所有戰士都知道。我們石納尓戰士出征的時候,每一個戰士都知道當長官倒下時,下一個接替的人是誰。那是一個按照次序排列直到最後一個人的名單,就算最後一個人隻是一個牽馬人。你明白嗎,那樣的話,就算他是最後一個人,他也不會成為一個四處亂跑竭力保命的迷失士兵。他負責指揮,責任促使他完成必須做的事情。如果我投入了母親的最後擁抱,那麼責任就落在你的身上。你要找到號角,你要把它帶到它的歸屬。你會的。"英塔特別在最後一句話上加重了語氣。

嵐手中的包袱重若千噸。光明啊,她坐在幾百裏格之外,卻仍然可以伸出手來拉扯鎖鏈。這邊走,嵐。那邊走。你是轉生的真龍,嵐。"我不要這樣的責任,英塔。我不會接受的。光明啊,我隻是個牧羊人!為什麼人人都不肯相信?"

"你會承擔責任的,嵐。如果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倒下,他的手下就會成為散沙崩潰。這世上崩潰的東西已經太多。已經太多。願和平眷顧你的寶劍,嵐·艾''索爾。"

"英塔,我--"但是英塔已經走開了,喊叫著詢問烏魯是否已經派出偵察員。

嵐瞪著手中的包袱舔舔嘴唇。恐怕,他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他想看看,然而,他想就這樣不打開就把它扔進火中;他猜,如果他能肯定它燃燒的時候不會露出裏麵的東西被所有人看到,如果他能肯定它裏麵的東西可以燃燒,那麼他會的。但是,他不能在洞裏打開它,因為其他眼睛也許會看見。

他瞥了瞥營地四周。石納尓人正在解下馱馬背上的柳條筐,有些已經在派發幹肉和白麵包組成的冷晚餐。馬特和珀林在照料他們的馬匹,洛歐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書,他的牙齒裏咬著他的長煙鬥,他的頭上飄著一圈小煙霧。嵐緊捏著那包袱生怕掉了,偷偷跑進林中。

他在一片被濃密枝椏遮擋著的小空地裏跪下,把包袱放在地上。一時間,他隻是瞪著它。她不會這樣做的。她不能這樣做。心中的一個細小聲音回答,噢,是的,她能的。她能而且會這樣做。終於,他動手解開綁著包袱的繩子。繩結很漂亮,綁得很準確,大聲宣布著這是茉蕾親手打的;而不是仆人為她做的。她不會冒讓任何仆人看見的風險。

當他解開最後一個繩結之後,他用麻木的手把折在裏麵的東西展開,然後瞪著它,嘴裏隻剩下塵土。它渾然一體,既不是編織而成,也不是染製而成,更不是描繪而成。它是一麵雪白的旗幟,大得在戰場上也清晰可見。一隻像巨蟒一般的生物披著猩紅和金色的鱗片,占據了整麵旗幟,不過,它長著四隻覆有鱗片的腳,腳掌上有五隻金色的長爪,而且,它的頭部有金色鬃毛,雙眼亮如太陽。他曾經見過它一次,茉蕾告訴過他,它是什麼東西。在闇夜戰爭期間,它是盧斯·塞倫·塔拉蒙,盧斯·塞倫·弑親者的旗幟。龍神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