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九九四年九月二十五ri。
墨寒:我的第一次很神奇,至今我還想不出其中的奧秘。那天是我的五歲生ri,我們去了省博物館。古國的遺址、古代文物、花鳥魚蟲標本等,均極其珍貴……我想我在此以前從沒去過那裏,整整一周的時間,父母都一直在向我描繪那裏是多麼有趣:大廳裏立著不少動植物標本、古代人的立體模型等。我當時還在想,這可是比抓“金龜子”、打紙畫片、疊紙煙盒、抽陀螺更好玩的事情了……
媽媽當時剛從悉尼回來,她帶給我一隻巨大的、藍得刺眼的蝴蝶,學名天堂鳳蝶,它被固定在一個充滿棉花的框子裏。我時常把標本框貼近臉龐,貼得很近,直到隻能看見一片藍se,直到產生一種奇特的感覺。為了回味它,我曾在酒jing裏尋找徘徊,最終……在我遇到老爸、母親和麥小洛時,才真正找回了它,那種完美的親情合一、渾然忘我的感覺。
父母帶我去博物館之前,早已向我描繪了一次又一次的蝴蝶、蜂鳥和甲殼蟲。那天,我激動得天沒亮就醒了。穿上運動鞋,帶上天堂鳳蝶,我披著睡衣來到後院,走下台階跑到河邊。我坐在岸上注視東方泛起的亮光,遊來一群鴨子,接著一隻小浣熊出現在河對麵,好奇地打量我,然後它在那兒洗幹淨它的早餐,享用起來……我也許就這樣睡著了,突然聽見媽媽喊我,被露水沾過的台階滑溜溜的……我小心翼翼地,生怕手中的蝴蝶滑落。我一個人跑出去可能讓她有點生氣。遂有些心驚膽戰,可他也沒有怎麼怪他,畢竟那天是我的生ri。
當天晚上,母親沒有什麼演出,老爸也比較悠閑,他們不慌不忙地穿衣服,打扮。我早在他們之前就準備好了,我坐在他們的大床上,裝模作樣地看著樂譜。就在那段時間,我的音樂家母親終於意識到她惟一的兒子沒有一點音樂天賦。
其實,並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怎麼也聽不出她耳中所謂的美妙音樂。我喜歡聽音樂,但幾乎什麼調子都會哼走音。我四歲就能讀報了,但樂譜對我來說隻是些古怪的黑se蝌蚪字而已。可父母還是奢望我潛在的天分。
我一拿起樂譜,媽媽便立即坐到我身邊,幫助我理解……但不一會,她就照著譜子唱了起來,然後就聽見我嚎叫般在一旁伴唱,還咬著手指頭。隨即,兩個人開始咯咯地笑個不停,媽媽又開始撓他癢癢。老爸從浴室出來,穿著短褲、汗衫,也加入我們。在那個輝煌的時刻,老爸媽媽一起唱起歌,老爸把我抱在他們中間,三個人在臥室裏翩翩起舞,直到突然響起的電話鈴終止了這一切。於是,媽媽走過去接電話,老爸則把我抱回床上,開始穿衣服。
那時,沒有電腦,沒有多麼高的樓,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小平房,有的家庭甚至還沒有電視機……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自二零零五年之後的生活,真的不怎麼開心。雖然吃的好、穿的暖,可那份自娛自樂的心卻消失了。這或許就是時代進步的代價吧!
終於,他們準備就緒了。媽媽一襲淡se的無袖裙、皮質涼鞋,之前她已把腳趾甲和手指甲塗成與衣服一樣的顏se;老爸神采奕奕的,深藏青的工作褲子配白se短袖襯衫,完美地襯托出媽媽的豔麗。我們鑽進“汽車”,和以往一樣,我占領了整個後排座,我躺下,看著窗外湖濱大道旁的座座“高樓”接連不斷地閃過。
“墨寒,坐好,”媽媽說,“我們到了。”
我坐起來,看著眼前的博物館。我幼年大部分時候,都是在亞、歐各國首都街頭的兒童小推車裏度過的……這都是托了外公外婆的福。因為是星期天,人太多,所以我們全部安置好後才沿著湖岸步行前往,一路上經過不少船隻、雕塑和其他興高采烈的兒童。我們穿過重重的綠漆的鐵門,走進博物館內部。
從那一刻起,我似乎成了個被施了魔法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