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九七一年七月二十三ri。
墨寒:我在草坪上,找不到衣物,所以我隻能**著身子,等在空地旁邊。記憶這東西,消失掉還真不好。
不過很慶幸,這是個明媚的午後,也許是某年七月初的光景。我蹲在高高的草叢中,想:這是個老地方,卻沒有供我穿著的衣服,說明在進入這個ri期之前,我和老爸並沒相遇,也許老爸還沒有出生吧。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結果很慘。我想著老爸,但又不敢在這鄉下間的農田裏出沒,隻能光著身子躲在草叢裏。
我十分想念草坪西邊的甜苣地,這個時節,那兒一定已經長滿了小小的、微澀的甜苣,但被煮過之後苦澀味兒就會消散。
突然,遠處“砰”地傳來聲響,我從草叢中探頭張望,一個孩子正匆匆忙忙地奔跑,當這個孩子穿過搖擺的草叢,沿著小路跑近的時候,我一陣激動,出現在這片空地上的正是我的老爸,墨博。
他很小,一無所知。他一個人。他還穿著那套破爛衣物:補了又補的灰褲子,綠se上衣,破爛草鞋。他拎著破麻袋和一塊深藍se的爛布,他把爛布平鋪在草地上,然後把麻袋子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上麵,都是些意料之中的各式文具:舊的粗短鉛筆、刺鼻的記號筆,還有一把木質的手槍。他整理好,又瀟灑地抖了抖一張紙,然後把各種筆輪番在紙上試起來,仔仔細細地劃線畫圈,一邊還哼著歌。我側著耳朵認真的聽著。
我猶豫著,此刻的老爸很是自得其樂,他大概隻有六歲。並且他顯然不是在等我這個陌生人。我知道在這個年代:如果我就這樣出去,肯定會被他當成壞人。小孩的世界就是這樣的。我琢磨著今天究竟該不該是我們相識的第一次?是否要到以後其他時候,我們才該初次見麵?也許我該徹底安靜,這樣,老爸就會走開,然後我可以去大嚼一通甜苣,洗劫一家富戶,或者回到自己正常的時空裏去。
可突然,老爸直直地盯著我的方向,把我從沉思中驚醒。原來,我一直伴著他哼那首曲子,意識到這點時已經太晚了。
“誰在那兒?”他小聲地喊道,活像隻被惹惱的鵝,脖子和腿伸得老長。我頭腦飛快地運轉著。
“地球人,你好!”我友好地裝腔作勢道。
“盝兒!”老爸環望四周,想要找塊東西扔我,最後他決定用那隻結實而又厚重的木質玩具槍,他使勁地把木槍砸向我所藏的方向。我覺得他可能是找不到石子,不然就肯定是石子了,而且我想他並不能看清我的具體方位……可誰知他運氣真好,木槍托正好砸在我嘴上,我的嘴唇開始流血。
“手下留情啊!”身邊沒有什麼可以止血的,於是我捂住嘴,聲音沉悶,下巴也生疼。
“你到底是誰?”這下老爸害怕了。我也有些害怕。
“墨寒,我是墨寒……墨博!我不會傷害你,我希望你也別再用東西砸我。”
“把木槍還給我,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躲起來?”他朝我瞪著雙眼。
我把他那木槍扔回到空地上,他撿起來,一手提起,仿佛握著真的手槍一般。
“我躲在這兒,是因為丟了全身上下的衣服而不好意思嘛,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很餓,也不認識任何人。現在可好,又流血了。”
“你從哪裏來的?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接下來說的可都是真話,沒有虛假,句句屬實:“我來自未來。我是時空穿梭者。在未來我們倆是朋友。”
“那是什麼?”
“就是從許多年後來到了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