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炎問:“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不多了。”
他點點頭,走開了。張若走過來,麥炎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繼續朝前走。我轉向熊雄,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你還好吧?”我問他。
他歎了口氣,“有點累。嗯,墨寒?”
“你說吧?”
“你這是從哪一年過來的?”
“二零一八年。”
“你能不能……呃,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是……”
“什麼?熊雄,說吧。不管你想要什麼,今天可是個特殊的ri子。”
“告訴我,那時我還活著嗎?”他沒有看我,盯著舞池裏正在調音的樂隊。
“是的,你很健康。我幾天前還見過你,我們一起打桌球的。”
他胸中積聚的氣息一湧而出,“謝謝你。”
“別客氣。”淚水在他的眼眶裏打轉。
我把我的手帕遞給他,他接了過去,過了一會兒還是把手帕還給了我,他沒有用,而是轉身去找男廁所了。
夜晚07:04
麥小洛:大家晚餐入席時,墨寒卻不見了。我問麥炎是否見過他,麥炎隻給了我一個他特有的表情,說他確信墨寒隨時都會出現。郭珂艾來到我們跟前,她穿了一條玫瑰圖案的絲綢禮服,看上去單薄又焦慮。
“墨寒去哪兒了?”她問我。
“我不知道。”
她把我拉到身邊,往我耳朵裏悄悄說:“我剛才看見熊雄,他剛剛抱著一堆衣服從休息室裏出來。”
我想:哦,不。如果墨寒一下子又回到現在,那可就無法解釋了。我就說發生了緊急情況?或者我就說,墨寒得了健忘症,出去了……?
“他回來了。”突然,她改了口。她捏了捏我的手,墨寒正站在門廳前,掃視大家,他看見了我們,於是一路小跑過來。
我親吻他。“你好啊!陌生人。”
他又回到現實中了,我那更加年輕的墨寒,那個屬於這裏的墨寒。
墨寒一隻手拉住我,另一隻手拉著郭珂艾,領我們入席就座。郭珂艾笑得合不攏嘴,她對墨寒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楚。
“她剛才說什麼了?”我們坐下來後,我問他。
“她問我今晚是否要在洞房上演三人戲?”我的臉漲得通紅,像龍蝦一樣,郭珂艾朝我眨了眨眼。
夜晚7:16
墨寒:我在會所的圖書館裏轉悠,吃了些法式吐司,取出一本豪華jing裝的首版《月·境池》,它很可能從來就沒被人翻過。眼角的餘光裏,會所的經理正飛速地向我走來,於是我合上書,放回書架。
“對不起,先生,我得請你離開這兒。”沒有襯衫、沒有鞋,自然沒有服務。
“好吧。”我站起來,就在經理轉身的一刹那,血液全部湧上大腦,我隨即便消失了。我回到二二年三月二ri,我們家的廚房地板上。我大笑起來,因為我一直就想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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