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1982年(5)(3 / 3)

有一個上甘嶺林業局,一問是抗美援朝時,英雄的誌願軍戰士打了上甘嶺,這邊開發了這個林業局,就起了這個名字。那些競相成長的白樺林,一棵棵都長得筆直向上,我願是競相生長的林中的一棵,而不願成為孤獨的彎樹。

這裏的深山密林中還有一個五營,是抗聯第五營所在地,

在伊春新青人民武裝部,韓忠仁、薑振友兩位領導給介紹情況。1957年這個地方就有路基,沒鐵軌,1959年鋪了鐵軌,搭帳篷,建林場。這兒的蘑菇裏有一種叫猴腿蘑,特別好吃。

1982年7月11日

我們采訪了保興山雷達觀察哨,見到了三十歲的李香根連長。這個哨所建哨八年了,初期吃飯到山下背江水,山高坡陡,三個人背一桶,背到山上也隻剩一半了。長年洗臉用露水、雨水,冬天用化了的雪水。現在是太陽能發電,管燈是太陽能照明。有一條通往哨所的小路,有一條叫“哈利”的小狗,它可以看家,主人不回來,它一動不動。

說到狗,李連長給我們講了今年2月17日巡邏凍死的一位“軍犬員”齊國斌和他的狗的故事。齊國斌是遼寧北鎮兵,初中畢業,1979年入伍,有一張紅撲撲的臉,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夥子。那天,界江對岸一個拖拉機越界開到我方來了,拖拉機手發現是越界,跳下來就跑回去了。上麵讓連裏核實一下情況。指導員陸崇山帶四個戰士(其中一個人是翻譯)去了。嘉蔭縣這一天零下45度,江上零下50度,雪大,齊國斌體質不好,兩個半小時走到江邊,雪深難行,冒汗特別多,早上的高粱米飯也吃得少。在對方的拖拉機周圍照相、畫圖、量尺寸,停了二十分鍾,這一歇,齊國斌棉襖裏的襯衣變成了冰襯衣。他沒叫沒哭沒喊困難。核實完了,大家都凍得不行了,指導員說原道返回,五個小時也上不來,隻好順江向南大東村二十公裏走,四個小時可到達居民點,到那吃點飯,暖和暖和,大家都同意,那裏有溫暖啊!可是走了四五裏路,齊國斌就走不了啦,一走一個跟頭,鼻孔前凍了一個大冰坨,指導員用手把冰坨摳下,一邊一個人架著他走。他的半自動步槍別人背著,兩個人拖著他,後來半步也走不了啦,指導員決定原地籠火,派翻譯打前站,加快速度跑。劉班長和李寶貴撿柴火,指導員護理齊國斌,點著了篝火,樹杈子,蒿草,烤也不行,這樣下去全得完!又決定快走。兩個人架著齊國斌繼續前進。走了兩個小時還沒走一半路,看見大東村的亮光了,翻譯帶生產大隊的拖拉機趕來,帶著棉被,把齊國斌接到了老百姓的炕頭上,用被子捂,揉,這時他已沒氣了。趕緊把他送到縣醫院,做人工呼吸,他一肚子全是冰!一按冰哢哢響。全連人從幹部到戰士全是痛哭流涕。齊國斌才二十一歲啊,他非常可愛。他父親是大隊支部書記,母親是家庭婦女,他父親趕來後說:我兒為國捐軀,死得光榮!春節前夕,省慰問團來了,省人大主任王丕年親自看望了齊國斌的父母,慰問團還演了齊國斌的節目。《解放軍報》和《前進報》都報道了他的事跡,追認他為革命烈士。再說他的那條狗,因為平時齊國斌一天遛它三遍,軍犬的名字是保密的,不是誰都能叫的。齊國斌犧牲後,軍犬不吃東西,別人喂它不吃,別人牽它它不出犬房。後來沒法,換了個軍犬引導員,三天後,叫它的名字,它才吃了點東西,後來就讓它提前退役了。

在嘉蔭,我們見到了1961年蓋縣入伍的某團團長賈德偉。他向誌民介紹了部隊戰士成分的現狀,衛生隊發魚肝油給戰士吃,得夜盲症的多。

嘉蔭有民諺:“輕工業,織魚網;重工業,掛馬掌。最好的電影演兩場。”

1982年7月12日

我們在高高的興安嶺上的淘金現場,觀看了淘金者的勞動。有小船形的椴木的簸子,叫木溜子,把土層推開兩米厚,一天向前走兩米多。水流淌,沙、石、泥,都放過去,把微量的金子粒留下來。鎬叫金鎬,鍬叫金鍬。老工人白發蒼蒼,黑黝黝的臉龐,皮靴浸在水裏,汗水從臉流到脖子上。小紅布口袋叫金缸子,插根帶綠葉的小樹,把金缸子掛上去,這是大家的勞動成果。工具大家攤,吃飯入夥,每人一袋麵,一斤油,管飽吃,隻有晚上的酒壺是自己的。這兒遍地是手工業的作坊。一組三五個人,手工沙金的廢堆稱為毛堆。自然金塊最大的有三十六兩的,黑河有四斤的。

我們在一個叫葡萄溝的地方參觀了現代的“金龍1號”采金船,這艘大船整日整夜地左右搖啊搖,就是不怎麼動地方。它能挖地四米多深,日處理量是二十五至三十噸礦石,生產黃金四兩半到五兩。

據說當年慈禧一年要四萬兩黃金,山東掖縣,河南靈寶,吉林夾皮溝,從清朝時就開采。

一噸礦石含七克金。這得多大的耐心、毅力、信念和辛勞啊!

俗話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百分之百的黃金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