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骨碌在我腿上坐起來,哭喪著臉,“母後,剛才那下你掐得好狠呐,差點就沒忍住叫出聲來了。”
我把他放在座位上,“自個兒坐著。不掐狠一點怎麼逼真呢,我本來叫旻兒跟你一樣裝暈倒的,他居然回答我他不會裝暈倒。”當時我簡直無語了。算了,與其裝得不像被發現引起大風波,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那邊哭跟跪吧。這孩子心眼實在,雖然開始太後不太喜愛他,但後來對他還算不錯,他也想盡份心力。
子晟低下頭,“母後,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皇祖母一直很疼兒臣的。”太後一直把他當蕭氏皇朝的繼承人,自然更厚待幾分。
“正因為皇祖母很疼你們,所以才不會樂見你們遭這樣的罪。要我說,在生不孝順,死了枉悲傷。皇祖母在的時候,你們個個都是乖孫,還時常去別苑看她老人家,承歡膝下,這才是真孝順。咱們不是說好了嘛,這麼做是因為怕有人把摻了東西的水跟食物給你吃了,祭奠那麼大,你又小,母後怕顧不周全。今日種種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外人尤其是那些禦史會憑你的表現來評說你孝或者是不孝。他們哪,你日後也記得不要留把柄給他們抓到,然後喋喋不休的念你就是了。”兒子,你總不想天天吃水煮雞蛋吧。插了銀針的都可能有毒啊。
子晟‘嗯’了一聲,“兒臣懂的,一定要把夫子哄好了,才不會在父皇麵前告兒臣的狀,一個道理。”
你小子,不過也是,那些大學士雖然對於子晟的頑劣很頭痛,但對他的知禮善學也是很欣慰的。
“知道就好,算你孺子可教,文人是吃哄不吃打的。你以後也要善待那些文人,別讓他們耍筆杆子罵你。如果得罪了全體文人,很難翻身的。”
“哦,知道了。不過我怎麼會得罪全體文人呢?”
“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先給母後記著。”
轎外小順子重重咳了幾聲,示意我坤泰殿就要到了。我重又把子晟抱到懷裏坐下,他也警覺的閉眼做出昏迷的樣子。
“三皇兄、三皇兄,你怎麼了?”
雙胞胎看子晟被我抱了回來,緊張的在他耳邊一直叫。旻兒現在還能守得住話,可這兩小的告訴她們不保險,所以子晟在她們麵前也繼續裝著昏迷。
我看他小拳頭捏緊,知道他在忍著兩個小丫頭不時的吵嚷,還有時不時就捏捏他外加掐掐他。如果不是知道兩個小丫頭很崇拜他,我都以為她倆在趁機報仇呢。
“你們別掐哥哥啊。”我把她們倆的小手拿開,子衿淚汪汪的說:“兒臣看到過章太醫都是這麼救人的。”她們倆閑來無事跟著老章去過太醫局那邊玩耍。
“好了好了,你們這兩個半吊子郎中,想學醫以後有的是機會,想練習以後也有的是機會。別吵三皇兄了,讓他休息會兒。乖乖跟著芸女官,母後等一下來看你們。”
武芸上前哄著兩人出去洗臉,她們方才實在是哭得一塌糊塗的。
等雙胞胎出去,子晟坐起來接過旁邊人遞上的毛巾擦臉,“眼淚鼻涕都擦在我身上,口水也噴到我身上,最要命是沒輕沒重的又掐又捏,當自己小神醫啊,憑她們這樣亂掐亂捏也可以救人的話,章伯伯的飯碗早丟了。”
老章本來是站在旁邊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子悅跟子衿‘救’子晟,現在聽這麼說也忍不住莞爾。
我對老章笑笑,“本來旻兒如果也能回來,勉之也不用在那裏受罪的。”
老章搖頭,“娘娘,臣懂得輕重的。如果安樂王也回來,就太容易引人懷疑了。”
我隻放心子晟呆在我的地盤坤泰殿,這裏經過我八年的經營,是真正的針紮不入、水潑不進。連六哥都說隻有這裏才是家了。
子晟擦完手臉,“唉,還要躺床上裝病。”又摸摸頭上剛摔出來的包,“好痛。”剛才可是直直的就砸在青石地板上了,連地毯都沒有。他把毛巾遞回,然後驚訝的說:“翠姨?”
翠儂對他微微一笑,“三皇子,好久不見了!”
已經做了母親的翠儂微微發福,看得出小日子過得很不錯。
“翠姨,人家好想你哦,你要那麼久才進宮看我一次。”
秦仲這幾年在軍中打拚很有成績,但是翠儂離進宮晉見還是有段距離,隻能三五個月回來看看我跟子晟還有雙胞胎。
雙胞胎交給武芸照管,子晟就交到翠儂手裏。不然我真的很難放心回去主持祭禮。
我本來想讓雲兮留在坤泰殿照顧子晟的,她說我其實也是人家的目標,她得跟著我。
一會兒,六哥也回來了,我們現在都是一身的孝衣,宮人個個戴孝,幾個小孩子連子悅子衿也是,整個皇宮舉目望過去也全是白慘慘的一片。他一見麵就問我:“你搞什麼鬼?”
“沒有啊。”
“沒有?那小子平時壯得跟頭牛一樣,我親自教他功夫的,我會不清楚他的身體狀況。會這個樣子就暈倒,連旻兒那麼弱的身體都還撐得住。體力不支,你隻能騙騙外人而已。”
我搓搓手,“是啊,是我叫他裝暈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