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在這裏,你們去找他玩兒。看,大皇兄也來了!”
正邁步進來的旻兒一愣,然後喚聲‘母後’,過來給兩個妹妹擦淚水。
子衿跟子悅就一左一右的抱著他的腿又開始哭,“大皇兄,不是說三皇兄很快就要好的麼,怎麼還不好,還連母後都病了?”
旻兒的眼掃過一旁的瑜兒,瑜兒擺手,“不是的,不是的,不關我的事,不是我母妃幹的……”
我隻覺得腦子嗡嗡的響,受不了了,“來人,去請賢妃過來。”
賢妃不用請,自己來了,帶著子玨跟勉之。
“你快把他們統統弄出去,吵死了。”我也把耳朵捂住。其實隻有雙胞胎在哭鬧,而瑜兒在慌亂的解釋,卻又不知所雲,旻兒沒出聲。
“好好,你趕緊躺下歇著。這屋裏怎麼跟一鍋粥似的。你們都跟賢母妃出來,子玨,勉之過去帶弟弟妹妹們出來。”
兩個大姐姐過來,哄著雙胞胎出去,又把旻兒跟瑜兒也叫走。
賢妃過來,“快喝藥吧,不然又得重新熬了,你兒子可在旁邊看著呢,再苦你也捏著鼻子喝了。”
“嗯。”
“放心,我會讓人看好老二的。”
我沒放二皇子回去,而且連一句解釋都沒有。董寶林一時可謂是求告無門。她去乾元殿,六哥根本就不見她。要找大臣出麵理論,我也不理虧。說起來,這是我兒子,我要留他在身邊,誰都管不了我。何況,也沒人願意跳出來幹這得罪我的事,隻是一個一個推脫掉。
坤泰殿病倒兩個人,一直在用藥。就算這裏針插不入水潑不進,但總有蛛絲馬跡可以讓人聞出來。
我要的,就是董寶林在這樣的情況下孤注一擲,把她的底牌全亮出來。
她怕我已然不支要抓她兒子同歸於盡吧,那樣她所有的謀劃就都成空了。就算我跟子晟都死了,旻兒也不能即位。那麼,還有宗室之子呢,甚至六哥還有可能有別的兒子呢。
六哥也說:“十一,用得著這樣麼?我直接……”
“我不想做你兒子的殺母凶手,我隻是讓他知道,他的母妃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時候不讓他知道實情,多年後再講出來根本無法令他信服。”
床很大,旻兒抱了棋盤上來,子晟說:“大皇兄,你要陪我下棋?”
“不是,你跟母後下,我幫你們擺棋子。我下不過你,你會很沒勁兒。”
子晟眼裏閃過一道光,“嗯,這樣就不無聊了。母後,今天兒臣要挑戰你。”
我正在等著董寶林沉不住氣,聞言笑道:“你還嫩了點,旻兒,不用你擺棋子,你跟勉之、子玨一起照看小妹妹就好,或者看看二弟有什麼需要沒有。”
“那兒臣去陪著小妹妹,二弟整個人跟傻了似的。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送去的飯菜都不吃。”
子晟歪歪坐著,身後墊著墊子,就開始放棋子。
我把腦子裏想的事情都放下,專心陪他下棋。下到一半,瑜兒推門進來,跪在腳踏上,麵色灰敗,“母後,如果真的是兒臣母妃,您會怎麼對她?”
“瑜兒,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就叫天經地義。如果證明的確是她意圖殺害皇後與嫡皇子,是朝廷的律法要製裁她,不是母後要對付她。”
謀殺皇後或者嫡皇子,這都直接是造反,要滅三族的。二皇子這麼問,無非是不肯死心,希望董寶林還能有一線生機。
我們母子這次是僥幸沒有死,但是,我們難道就活該當靶子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害麼。
“瑜兒,你熟讀律法,你該清楚做下這等事是什麼後果。”
他頭磕到底,“母後!”
六哥從外頭進來,一把揪起二皇子,“你做什麼?”
“父皇,兒臣、兒臣……”
“父皇,你放開二皇兄吧,又不是他要害人。”子晟忽然出聲。我摸摸他的頭,“六哥,可是有消息了?”
六哥放開瑜兒,坐到一邊去,我對他說:“你也起來,你是皇子,不要這樣無謂的哭泣求人。母後也不是能決定這一切的人,你父皇也不是。你先起來聽聽,你父皇帶來的新消息。”
瑜兒起身站到一旁。
“李從簡從董奎那裏問明白了,那個針線局的老人是董寶林母親從前的貼身侍女,後來被趕出董府,陰差陽措進了宮。她曾受董夫人大恩才得以保全性命。在太後彌留之際,曾有董寶林宮中的宮女去過針線局找她。”
這樣深的關聯,幾十年前的事,如果不是董家人自己說了出來,要查還真的是非常的費勁。我也看過針線局那人的記檔,上頭什麼記載都是假的,讓人去她老家查,根本查無此人。
這個人是緣何進宮已經不重要了,要緊的是這麼一個無根的人終於被挖出了底細來。
董奎是二皇子庶出的舅舅,他一聽董寶林犯下的事這麼嚴重又知道我跟子晟都無恙,董寶林確鑿無疑這回輸了,就把這個消息說出來了,以換取苟活。
這回二皇子再無話說,我知道讓一個九歲的孩子參與進來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可是,我實在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二皇子肯定是要留下的,與其若幹年後他理直氣壯的認為是我害死他母親,不如這個時候讓他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