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邊聽著。勉之,我是在宮裏呆久了出來走走,然後聽到一個故人的消息,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來的。這樣吧,你帶我去找旻兒,我有些事要跟他說。”
章勉之沒有費事勸林皇後就在王府裏等著,她派人去把安樂王找回來就是了。她不會這麼沒有眼力見,都說了叫她一道去,肯定是要她也參與,一定不是小事。而且方才說了說書的事,恐怕皇後也起心要去聽聽。於是幹脆利落的答道:“是。”
林皇後手邊還放著一個裝醃梅子的小匣子,就手打開取了一個來吃,“嗯,你在吃這個?”眼裏滿是疑問。
章勉之的爹是太醫,多少耳聞目染了一些,知道孕婦才喜歡吃酸的,怕皇後誤會,趕緊擺手,“不是的,是王爺愛吃。”
“是他喜歡吃啊,對,他就喜歡酸酸甜甜的小東西,難怪你愛做。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剛當了外祖母,我又要當祖母了呢。還好、還好,還是多給我一些時間適應吧。”剛生下四皇子不久的林皇後,現年二十九,眉目流轉之間芳華絕代,有著安樂王妃十分羨慕的風情。而且前段時日病了一場,又添了幾分弱不勝衣,端的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噗,娘娘,您再適應都還是適應不過來的。”蕭栩在旁邊笑道。十七歲的他已經往著小時候夢想的大將軍的路上飛奔了。
章勉之覷他一眼,這位蘭王世子少年英武,可是京城貴婦們心底的佳婿人選。奈何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蘭王一向不講什麼規矩的人,由著他的性子慢慢挑,蘭王妃是繼室,這位世子又是從小在皇後娘娘跟前長大的,她沒什麼說話的份。可是章勉之今日看到他站在皇後身後,卻隱隱覺得有一絲說不出的古怪。
應該不會吧?誰不知道皇帝對皇後那是十數年來恩愛有增無減,為了她連選秀都停了的。如今後宮中除了皇後也就一個吃齋念佛的賢妃,那是皇後親姐。從皇後進宮,皇帝就沒有留宿過別處的。蕭栩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打這個主意吧。
按捺下心頭的一抹疑猜,章勉之跟在林皇後身後往府門處去。直接上了林皇後來時坐的那輛看不出身份的馬車。外表不顯眼,內裏其實十分的舒服。
上車她才發現,雲兮順手把那盒醃梅子拿出來了,林皇後正拈起往嘴裏送,“這個也是你做的?”
“是,母後喜歡兒臣下次多做一些。”
“嗯,我喜歡吃你做的這些小東西。”
安樂王妃笑開,皇後嘴多挑啊,能說這話不容易。當然,也不是跟她客氣,她看到皇後正不停的往嘴裏丟呢。惹得蕭栩也伸手來拿去吃,“嗯,是挺不錯的。王妃,回頭我打發人到你府上來抄配方。”
“好的、好的。”做這些是勉之的興趣所在,平日無事就在家裏做。不過說起一道來聽書,她倒沒什麼興趣。這酒樓裏什麼三教九流都有。她也不太讚同王爺去聽,可是他難得對什麼這麼感興趣。昨日回來給她講眼前的皇後與他舅舅還有高昌權傾一時的柳相一同去誘敵那段的時候,那是何等的神采飛揚啊。她攔阻也是攔阻不了的吧。
還有,母後簡直就是一則傳奇嘛。從前隻覺得她很厲害,把皇帝抓得牢牢的,對小孩子也很好很好。怪不得爹爹說要她一心一意聽皇後的話就是了。
林皇後拍開蕭栩又伸過去的爪子,拿手把小匣子掩住,“去去去,都是大人了,別跟我爭。這是女人跟小孩吃的東西。”
蕭栩扮個鬼臉,惹得林皇後發笑,她看勉之愣愣看著自己,“勉之,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兒臣聽王爺回來說了母後同姬大將軍、柳相一同誘敵的事,覺得母後真是厲害呢。”
林皇後一愣,然後笑笑,“往事如煙啊,一眨眼十多年的時間就從指間溜走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酒樓外,因為說當朝皇帝起兵之事而日日爆滿的酒樓裏現在卻是杯盤狼藉,門前冷落。因為裏頭有人正在打架。
看著飛出來的盤子和掀簾子往裏看的皇後,章勉之臉色一變,因為正在裏頭指使人打人正是她的夫婿——安樂王蕭子旻。
怎麼回事,王爺怎麼可能指使隨從打人,還不解氣的自己上前踹了兩腳。
林皇後對蕭栩說:“還看著幹嘛,還不快去把人給我弄出來,像什麼樣子。他是想被他老子教訓還是怎麼著的。”
蕭栩應了聲‘是’,然後說:“把安樂王都惹毛了,肯定別有隱情。”然後直接從馬車裏竄出去,飛到二樓把蕭子旻拎了下來。
安樂王府的隨從一愣要追過來,就看到出手的是蘭王世子。趕緊罷手,跟著從樓上跳了下來。
蕭子旻正要跟蕭栩說要好好的教訓裏頭的人,就聽到馬車裏頭輕輕的一聲‘進來!’
“母…母後?”蕭子旻上車來,看著林皇後驚訝的喊,然後說:“母後,你身體好了?”臉上綻放大大的笑容。
林皇後看他由衷的喜悅,忍不住一笑,“好了,你這是幹嘛呢?仗勢欺人啊?”她一手帶大的兒子,能不知道別有隱情。但是影響太壞,還是要先阻止。
蕭子旻坐過來挽著林皇後的手,“才不是呢,那些人說父皇母後的壞話,兒臣聽了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