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紀元1月3日雨
今天天氣相當糟糕,一大早起來就在下雨,也不算瓢潑,但淅淅瀝瀝的總沒個完。不過似乎正因為如此灑水壺先生沒有出去,我也終於想起來認真打量灑水壺先生的長相。
細思起來,昨天我要麼注意的是電視劇,要麼注意的是飯菜,再要麼注意的是水汽和困勁,竟然沒有認真看看灑水壺先生的容貌,真是相當的不該。
怎麼說他現在也算是我的房東。
我想起這件事的時候灑水壺先生正在刷牙,牙刷把他的腮幫子支得鼓鼓的,加上滿嘴的白色泡沫和兩隻眼睛周圍誇張的黑眼圈以及病態蒼白的麵頰,總體形象實在不能算好,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在這樣憔悴的容顏中看出幾分驚心動魄來。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驚心動魄究竟是為哪般,幹脆研究起來他為什麼會這麼憔悴。
按理說,他昨天睡得很早,今天也沒有過分早起,很該休息得極好才是,怎麼今天早上竟然會是這麼一副撞了鬼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我的緣故?
想起他穿過我時打的那個寒戰,我莫名心虛,各種腦補起自己睡熟了之後如何八爪章魚一樣抱住了他,然後灑水壺先生就不停地寒戰來寒顫去……
這樣的畫麵讓我有些淩亂,我想我大約也不會睡得真的就這樣死,抱著一個抖成了篩子的人都能那樣安然一夢,又或者說長眠不醒。
那麼,大概是有別的緣故吧。
比如失戀,比如失眠。
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來,能把一部苦情劇看笑了,我看他大約失戀比失眠的可能性要大些,而往往失戀又會導致失眠……
思索著失戀和失眠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嚴肅地覺得,大約我已經成為了一個哲學家了!
等我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灑水壺先生已經安靜地坐在了飯桌旁,我的視線立刻就被桌上的早餐吸引了過去,半晌才掙紮著將視線挪到了灑水壺先生的臉上。
這時候也不能算最好的打量時機,灑水壺現在正在慢慢地咀嚼著東西,下巴一直在動啊動的,腮旁也時常會出現凸起,不過相對刷牙那一幕已經沒那麼糟糕了,雖然眼圈還是烏青的,膚色也還有些蒼白,但可以明顯看出下巴線條的流暢,和唇形的美好。
——灑水壺先生的用餐修養非常之好,除了將食物送進嘴裏這個過程,其他時候嘴巴都一直是抿著的,所以竟管他還在吃飯我還是很輕易的就判斷出了他的唇形。
嗯,很美好的,適合親吻的唇形。
然後我就就這灑水壺先生的唇形吃了個半飽。
當然,這是一種相當抽象的說法,簡單可以稱之為“意淫”。
吃完飯洗碗的時候灑水壺先生發生了一點意外,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塊濺出來的泡沫差點摔倒,我不假思索的就飆過去扶了一把,灑水壺先生因此並沒有怎麼樣,但很明顯地又打了個寒戰。
因此我有些忐忑,倒不是擔心灑水壺先生因為這個發現了什麼不對,而是怕他這麼寒戰來寒顫去的身體上會不會出現什麼違和。碰到鬼什麼的,對於人類來說大抵還算是種傷害,尤其他此刻的狀況看上去還那麼的差強人意。
我發現自己是個道德感極強的人,哦,不,鬼。
比如之前不肯胡亂給小平頭出主意,比如現在不肯灑水壺先生因為我而產生什麼不良後果。
我悄悄地將自己和灑水壺先生之間的距離適當的拉長了一些,可是在接下來兩次灑水壺先生差點摔倒的時候我還是不假思索地就衝過去將他扶住了,接著在灑水壺先生的顫唞中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