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生生被李應年斃了。

至於上一世,我是一隻再細小不過的小飛蟲,朝生夕死的那一種,就生活在灑水壺先生的陽台上,結果灑水壺先生很不巧的一腳踩死了我,然後才有了現在的我——一個看上去很老,實際上嶄新嶄新的老鬼。

我不知道這一次我為什麼沒有再轉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殘存了這麼多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並形成了不算特別健康,但至少也沒有不健康的三觀,但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麼我這樣歡喜灑水壺先生卻似乎對他並沒有很深的欲望。

在他身邊做這麼卑微的存在久了,任何欲望都是奢侈。

在這生生世世的過程中,我又目睹陳玉清從一開始深深地被李洛鱗吸引,到後來淡有好感,直至最後一見到李洛鱗就厭惡至極。

不得不說,我在其中功不可沒。

因為每一世我都為陳玉清所寵愛,卻被李洛鱗弄死。

除卻這一世。

這一世,我還沒來得及……大概也不會有機會被灑水壺先生寵愛就被他踩死了,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執念深重,才以這樣的形體出現在灑水壺先生的麵前,接著,以更加蠻橫的姿態出現在他們之間。

我無法定義自己到底是不是個小三,卻清楚的知道,灑水壺先生是因為我才距離洛鱗帝君越來越遠,也是因為我,才飽受這千年的折磨。

如果一開始我做為季書白的時候就沒出現在他們之間的話,會不會陳玉清後來豁然就明白了李洛鱗的別扭,最終與他相親相愛?

“又或者,一開始我根本不出現就好了。”

我喃喃自語。

不出現就不會去心疼灑水壺先生,他們戀虐情深也罷,鸞鳳和鳴也罷,總是沒我什麼事,就算灑水壺先生仍舊不會跟洛鱗帝君的□□在一起,那也沒我什麼事了,我的心也就不用這麼疼。

我恍惚地捂住心口那個地方,悚然發現,之前那一刻我竟怨恨灑水壺先生給我帶來了這樣的疼痛,這樣的我,與李洛鱗又有什麼兩樣?

“玉少,我突然變得我不像我了。”

我斂目苦笑。

這原是唯一讓我覺得自己高尚的地方,否則我這樣一無是處的紈絝如何配得上灑水壺先生?

“書白……”

玉少開口,我搖頭打斷了他的話:“還好我及時的警醒了,如果我就此丟下灑水壺先生,隻顧我自己快活的話,那我還是那個我嗎,這樣的我又值得玉少你喜歡嗎?”

“書白……”

玉少欲言又止,最終隻得一聲歎氣。

我靜靜地看他:“我要見見李應年,告訴他愛人不是這樣愛的,陳念吃軟不吃硬,你對他好了,他自然會發現,這樣潛移默化的,他才能被感動。最後……”

我深吸一口氣:“最後我再出現,告訴他我移情別戀,讓他斬斷對我最後一絲的念想。”

這是一個相當拙劣且狗血的計劃,紈絝如我,也就隻能想出這麼個計劃而已。

不過,應該行之有效,隻要灑水壺先生最終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那麼就夠了。

與李應年的會麵在玉少的操持下最終得以實現,我沒跟李應年說別的,隻讓玉少取出那麵鏡子將陳玉清和李洛鱗的那一世像放電影一樣放給李應年看。

最後,我對李應年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心還要拿心來換,不要隻顧著自己的感受,惱他氣他沒感受到你的愛……”

那不是愛他,那是愛你自己,真正愛一個人你首先要考慮的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他的感受。

——這句話我噎住了沒說,我不指望李應年真的愛灑水壺先生,我隻希望他們能和和美美過完這輩子,完結灑水壺先生的劫數。

這次的會麵很快結束,我卻非常不確定是否會有什麼效果。

我問玉少:“以你對洛鱗帝君的了解,這番話他能聽進去幾成?”

玉少久久地看我,最終啟唇:“也許……十成。”

他為什麼能那麼說?

頑固了一千多年,習慣了頤指氣使,習慣了以自己為中心的這麼一個帝君的□□,真的就這麼容易幡然悔悟麼?

我不認為自己有談判專家的天賦。

玉少卻沒多講,匆匆的離開了,再回來滿身疲憊,好像這幾分鍾對他來說有幾輩子那麼累一樣,這次,他分外篤定地對我說:“我確定了,十成!”

我問他:“你做了什麼?”

他避而不答,隻說:“你放心,李洛鱗以前隻是不知道怎麼去愛而已,現在他知道了,斷然再不會像之前那樣簡單粗暴。”

“他不是不懂去愛,他隻是隻愛自己而已。”

現下李應年不在,我無須再客氣,直白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玉少垂頭默了半晌,後來抬起頭來問我:“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