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1 / 3)

當的地方。可是周圍隻有牛奶販賣店,天理教的小型集會場和米店。而且全都拉下了卷閘門。哎呀哎呀真是,牛河想。西北強勁的風吹拂著空中的雲。白天平穩的溫暖全都是謊話。在這樣的寒風裏,什麼也不幹的站上三十分鍾還是一小時,都絕不是牛河歡迎的事。

就這麼算了吧,牛河想。天吾隻不過是在這裏吃飯罷了。沒有花費功夫尾隨的必要。牛河自己也想進到什麼地方的店裏吃東西,然後回到房間裏。不一會天吾也會回去的吧。這對牛河是個非常有誘惑力的選項。想象自己也進到開著暖氣的店裏,吃著親子蓋飯。這幾天,肚子裏一直都沒吃到什麼像樣的東西。點個很久沒喝的日本酒業不錯。這麼冷的天氣。走出外麵一步酒馬上就能醒的吧。

(親子蓋飯,雞肉和雞蛋蓋飯。)

可是考慮別的方案。天吾也許是在麥頭和誰會麵也說不定。不能無視這樣的可能性。天吾離開公寓,沒有任何猶豫立馬來了這家店。進店前確認了手表的時間。也許是誰在那裏等著他。或者是接下來要來麥頭。如果是那樣的話,牛河就不能放過那個誰。即使兩隻耳朵都被凍僵,也要站在路邊監視麥頭的出入口。牛河放棄了,將親子蓋飯和日本酒趕出腦海。

也許碰頭的是深繪理也說不定。也可能是青豆。牛河這麼想著心裏一緊。不管怎樣我也是個忍耐力強的人。稍微有些線索就能迎難而上。雨打也好,風吹也罷,就算是太陽烤著,被棒子打也絕不會放手。一旦放手,下次還能不能抓住這樣的機會,誰也不會知道。因為他深有體會,強忍眼前的痛苦,還有比這更為痛苦的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牛河靠著牆壁,藏在電線杆和日本共纏黨的看板的陰影了,監視著麥頭的入口。綠色的圍巾卷到了鼻子下麵,兩手插在雙排扣軍服式大衣的口袋裏。除了不時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擦鼻子之外,身體一動也不動。高圓寺車站的廣播聲不時隨著風傳來。路過的人們看著潛藏在陰影裏的牛河,緊張地加快了步子。雖然是站在陰影裏看不清五官。但是這滾圓矮胖的身軀在黑暗中像是什麼不詳的擺設,讓人心生寒意。

天吾在那裏究竟喝著什麼,吃著什麼呢。越想這樣的事肚子越餓。身體凍僵了。可是不想不行。什麼都好,沒有滾燙的酒也行,沒有親子蓋飯也行。想進到溫暖的什麼地方,吃普通的飯菜。和站在風吹的暗處,被過往的市民投以懷疑的眼神相比,那樣的事怎麼都能忍受。

可是牛河沒有選擇的餘地。除了在寒風中凍僵,等待天吾吃完飯之外,他沒有別的可選道路。牛河想著中央林間的一棟人家,還有那裏的餐桌。那個餐桌上每晚都會有溫熱的食物吧。可是究竟是什麼,卻想不起來了。那時的我究竟吃了什麼呢?簡直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小田急線中央林間站徒步十五分鍾的地方。一棟新建的房子裏有溫熱的餐桌。兩個小女孩彈著鋼琴,小小的帶草坪的庭院,帶血統證明書的小狗跑來跑去。

三十五分鍾後天吾一個人從店裏出來。還不壞。至少還有更壞的可能性。牛河對自己說道。淒慘漫長的三十五分鍾。比淒慘漫長的一個半小時好多了。身體是凍僵了,可耳朵還沒凍僵。天吾在店裏的時間裏,沒有引起牛河注意的客人進出麥頭。隻有年輕的情侶結伴進去。沒有出來的客人。天吾是一個人喝著小酒,吃了點什麼吧。牛河和來時一樣十分注意的保持著和天吾的距離。天吾走在來時的路上。恐怕接下來打算回公寓的房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