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叛逃再叛逃(1 / 2)

雖然指甲被剪掉了,雖然饑餓和鞭子時刻威脅著生命。但我終歸是一隻老虎,我依然在思索著自己的未來。

在一次演出之後,我臨時決定逃跑。

說是臨時決定的也不大恰當,實際上我時刻準備著逃跑,今天終於是碰上了逃跑的機會。訓獸師把我關進了籠子卻忘記了鎖門,這個傻女人,都傻到家了。她離開之後,我用爪子一扒拉,門就開了。

於是我趁著夜色,從後門悄悄地溜出馬戲團,匍匐著鑽進樹叢,溜了。

再一次聞到了青草的氣味,再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天空。我興奮過度了,尾巴在草叢中一陣亂甩,後來竟把一隻兔子給甩了出來。這東西惱怒地瞪著我,一點兒退縮的表示都沒有。我也急了,一掌拍了下去,兔子縱身跳開。結果爪子上的肉墊撞在石頭上,生疼啊。

是啊,我的指甲早就被訓獸師剪掉了,她每個月還要修理幾次呢。沒指甲了,害得我走起路來都打晃,而失去了指甲的老虎基本上就是殘廢了,根本抓不住東西,所以兔子並不怕我。那個該死的訓獸師!

我擔心被人類發現行蹤,不敢吼叫出來,隻得扭著碩大的身軀,在濃密的樹叢裏追兔子。可兔子這東西太鬼了,三下兩下地就沒影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隻得四處尋找出路。奇怪的是每每走出幾裏地就能碰上高大的鐵柵欄,根本條跳不過去。連續撞了幾次鐵柵欄,我都灰心了,難道我鑽進了一隻無比龐大的鐵籠子嗎?

無奈,我隻好決定,等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太陽出來了,我登上一塊大石頭四下張望。天啊,鐵柵欄把方圓兩三公裏的地方全都圍了起來,範圍之內全是各色各樣的植物,原來這地方是人類遛彎的大籠子。

我正要設想新的逃亡計劃,卻發現一大群怪模怪樣的家夥擦四周圍了過來。這些人模樣很髒,惡魔身上的製服色彩斑駁,是暗綠色的,好象全身上下塗滿了糞便。另外他們手裏都拎著鐵棍和木版,而且全部趴在地上,肚子在地上蹭幾下就能前進幾米。

什麼東西啊?我腦子裏馬上反應出一個久違的詞――鱷魚!

橫下一條心,殺出血路來,一定要衝出去。

我疵著牙,準備衝鋒,突然有人高叫道:“發射!”突然十幾道亮光向我襲來,我驚得一轉身,亮光全打在屁股上了……。

就這樣我糊裏糊塗地被鱷魚們麻痹了,大家歡呼著把我抬回了馬戲團,而我的屁股再一次成了我的死穴。誰說老虎屁股摸不得呀,全他媽是放屁!

整整三天,我一直被關在籠子裏,大小便都隻能在籠子裏解決,弄得我一身惡臭,虎毛都粘連了。訓獸師天天站在籠子前大聲訓斥,我全當沒聽見,裝傻裝死假裝不明白。

幾天後馬戲團裏出現了一個小老頭,訓獸師把他叫做師傅。

我對那個小老頭挺有好感的,他是第一個在我麵前教訓訓獸師的人類。有一次他指著訓獸師的鼻子大聲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對付動物光用鞭子和饑餓是不夠的。你應該好好想想,關懷有時候比鞭子還管用呢,這就叫恩威並施。你明白嗎你?”

訓獸師說:“師傅,武力威脅是立竿見影的辦法。關懷是管用,可人家老板等不及呀。現在是市場經濟,越快越好。”

小老頭說:“希望馬上見效也不一定非要用鞭子呀?食色,性也,人一樣,動物也一樣,這個你不懂嗎?”

一向凶惡的女訓獸師忽然扭捏起來,搖晃著腰肢道:“師傅,人家還沒有結婚呢。”

小老頭歎息著說:“你是個訓獸師,在動物麵前我們是沒有性別的。據我觀察老虎逃跑的最大動機是寂寞,應該為它考慮性伴侶的事。”

訓獸師說:“哪裏來的伴侶?您也不是不知道這頭老虎的來曆,連出生證都是假的。”

老頭敲著腦門想了一會兒:“那兩頭母獅子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場?”

訓獸師說:“難道您的意思是生出幾頭獅虎獸來?”

老頭沾沾自喜地說:“一箭雙雕,既解決了老虎的性饑渴問題,將來又能用獅虎獸招攬生意,是個好辦法。”

訓獸師似乎不大情願:“森林之王和草原之王交配不大合適,會造成退化的。即使繁殖成功了,獅虎獸的壽命也很難能超過五年。”

老頭哈哈笑道:“現在的事我比你明白,五年,五年還不夠嗎?五年後這個馬戲團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現在呀,過了五年的買賣就成老字號了,沒必要考慮得那麼長遠,沒用。”

訓獸師欣慰地笑了。

他們的話太深奧,有些意思我是明白了,可有些話到死我也是糊塗的。但有一點還是比較明朗的,他們要為我找一個伴侶,有個伴兒終歸是好事。

有人說雄性動物就是性的動物,此言沒錯。日久生情,即使把我和母驢關在一個籠子裏,時間長了也會產生一定感情的。

不久之後母獅子果然懷孕了,訓獸師覺得自己即將成為馬戲團的大救星,她向團長提出要當個副團長。團長不同意,結果訓獸師與團長爭吵了起來,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