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留在國外沒有任何經濟來源,黎錦暉不得已隻能與當時在上海中華書局任職的四弟黎錦紓聯係,托他與書店老板商量先借一部分錢解決眼前的困難,書店老板找到出版商,出版商知道黎錦暉擅於寫歌,便提出要他寫一批歌曲,供出版商出版,以版酬抵借款。
黎錦暉在巴厘島進行歌曲創作時,和他一起居住的有女兒黎明暉、團員錢蓁蓁和徐來。根據當地的法令,錢蓁蓁和徐來必須要“改名依親”才行。那時錢蓁蓁正是花季少女,明暉就對她說:“你就做我妹妹吧。”於是,錢蓁蓁就成了黎錦暉的義女,改名叫黎明莉;而徐來和黎明暉同歲,已是花樣年華,於是黎明暉就問她說:“你做我爸的太太吧,當我後媽。”沒人能考證出當時的具體實情,但是1929年10月,當他們從新加坡返回上海後不久,黎錦暉便在上海“一品香酒家”與徐來舉行了婚禮。
1930年初,黎錦暉又一次成立了歌舞團,以“明月當空,千裏共嬋娟,人人能欣賞”之意,把歌舞團起名為“明月歌舞團”,同時又把義女黎明莉的名字改為了黎莉莉。
應該說“明月歌舞團”在民國的曆史上實在是太著名了,除了薛玲仙、王人美、黎莉莉這些原班人馬,後來又有白虹、英茵、嚴華、嚴斐、聶耳、周旋、胡蝶等名人的加入,可以說當時沒進過“明月歌舞團”的演員算不得明星。
這時,有著“東方標準美人”之稱的徐來已經開始從影,進入了“明星影片公司”。她開始頻繁地出入於各種交際場所,結識了很多軍政要員,其中包括唐生明、戴笠等人。
作為“東方標準美人”,徐來成為“男人迷”並不奇怪。於是在1935年夏,徐來帶著女兒小鳳突然離家出走,去了南京。幾天之後,黎錦暉收到徐來委托律師轉來的信,要求與他協議離婚。好友就勸黎錦暉說:“既然徐來心已不再向你,不如及早離了的好。”於是,1935年11月,兩人在律師代理的情況下,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然後,“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東方標準美人”便成為了“風流將軍”唐生明的夫人。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後,黎錦暉病倒住院了。但是他和蔣百裏因禍得福一樣,在住院期間又收獲到了新的愛情。
此時,北平“洛華女中”一個國民政府監察大員的養女,名叫梁棲,在報紙上看到黎錦暉病倒住院的消息後,不顧家庭的反對,毅然來到了上海看望黎錦暉,並一直在醫院裏陪伴著黎錦暉。此時的黎錦暉已經是“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隻有負擔,沒有積蓄”,不僅徹底無產而且還負債累累,並且還大梁棲20多歲,於是他深有顧慮。但是梁棲並不介意這些,她給予黎錦暉生活上的照顧和精神上的安慰,使他從幾乎不能自拔的絕望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黎錦暉也漸漸被梁棲的真情感動,最後同意了梁棲“凰求鳳”的請求。當有人議論他們之間的年齡懸殊時,梁棲坦然對答道:“良禽擇木而棲,才子佳人信有之。”
1936年春,黎錦暉終於和梁棲喜結連理,並且給她改名為梁惠方,還為他們的婚禮創作了一首新歌《愛的新生》:“我雖心中創口未收,我雖兩眼漣漣淚流,愛的偉大,愛的慈悲,愛的溫柔,我不能再灰心不前,從今我倆一生共受,愛情千載萬年永不朽。”
黎錦暉與梁惠方用後半生的時間堅守了這個“愛的承諾”,他們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共同度過了後半生貧困艱難但又幸福的歲月。
下麵再簡單敘述一下黎家其他的六駿:黎家第三駿叫黎錦耀,他是采礦專家;第四駿叫黎錦紓,是柏林大學博士;第五駿叫黎錦炯,是造橋專家;第六駿叫黎錦明,是著名作家,和魯迅是好朋友,同時也是穀善慶(原北京軍區政委、上將)的嶽父;第七駿叫黎錦光,是著名音樂家,著名電影《天涯歌女》的作曲;第八駿叫黎錦揚,是美籍華人作家,也是以英文寫作打入西方文壇的華人先行者。
說完了這“黎氏八駿”,下麵再說說他們的父親黎培鑾的關係網。
“師生戀”中的戀網
“黎氏八駿”的父親黎培鑾是四鄉聞名的文人學士,他和中國畫界的大師級人物齊白石是老鄉和摯友,當年他們二人一起作畫、刻印、作詩,還組織發起過“龍山詩社”。後來齊白石又成為了黎錦熙夫人賀澹江的老師,所以他們的關係網很不一般。
齊白石的老師是王闓運,王闓運是曾任同治皇上的顧命八大臣之一肅順的家庭教師,後來又給曾國藩當過幕府,主講過成都尊經書院,辛亥革命後是清史館的館長。他的學生裏精英的人物有好多,光是“戊戌六君子”中就有兩個。所以說齊白石成為大師級人物並不是偶然加努力,而同樣有著自己的關係網。所以,在1929年,北平大學藝術學院院長徐悲鴻才能親自坐著四輪馬車來到齊家,請他去北平大學藝術學院當教授。
當然,別以為這裏把徐大師牽扯進來隻是因為他和齊白石是朋友這層關係。你還要知道,這徐大師後來又成了第二代油畫大師艾中信的老師,而艾中信就是黎莉莉的第二任丈夫。你看,這關係網又轉回來了吧?不過這還沒轉完。
徐悲鴻的先夫人叫蔣碧微,原名蔣棠珍,碧微是徐悲鴻為她起的名字。天生麗質,才藝俱佳的紅粉佳人蔣碧微,出生於世代望族的書香名門,她的父親蔣梅笙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士,曾經當過複旦大學的教授。蔣碧微13歲時,由蔣梅笙做主許配給了查家的二公子查紫含。這要是後來真成了親,咱們就不能把她放在這裏寫了。
話說當年,蔣佳人沒嫁給查家是因為她逃婚了。她和徐悲鴻私奔來到了日本,後來又去了法國。他們在法國和一個叫張道藩的人成為了好朋友,然後徐悲鴻和張道藩又與邵洵美、謝壽康成了“結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