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為革命黨人的章士釗不能總待在香豔之地,他離開上海進行反清活動後,1909年在英國就與吳弱男結為了伴侶。不過他對李蘋香仍然是念念不忘,就在他古稀之年時還寫了一首《虞美人》,懷念曾經的李蘋香:“芙蓉不逐東風去,還認秋來路。似能結識過來人,往日金剛坡上意相親。侯生曾被香君誤,閑卻尋花侶。可憐抵死憶吳門,除了觀音八麵不成春。”應該說章士釗曾經對李蘋香有過刻骨銘心的愛。
在李叔同和章士釗離開之後,李蘋香又結識了一個精英人物,她就是呂碧城的二姐呂美蓀,而且她和呂美蓀到了晚年還經常保持聯係。
呂美蓀聽說天韻閣有一個才女擅寫詩詞,出口成句,便女扮男裝同英斂之一起去青樓拜訪李蘋香。當然,一見之下,她們就由此成為了要好的詩友。
後來,李蘋香又結識了名媛才女吳芝瑛。具有俠義之氣、重視友情的吳芝瑛不想讓李蘋香總在這樣的環境裏待著,於是她就變賣了家中珍藏的董其昌手書的《史記》真跡,替李蘋香贖了身。
當然,能寫出“吟遍美人芳草句,歸來采取伴香閨”這樣美詞的李蘋香並不是天才,也不是自學成才,而是有過詩人老師的。當然,這裏還是存在著關係網。
李蘋香的老師叫曹元忠。他是翰林學士、充值內閣,遍覽皇室藏書和翰林院藏書,精於三禮、醫學、詞章,功底極深。而給李蘋香介紹這位老師的人叫冒鶴亭(名廣生,字鶴亭,號疚翁,別署疚齋),早年就曾和李蘋香的母親程淑儀在詩歌方麵有過交流。當然,冒鶴亭和李蘋香的關係也不一般。他曾在一個月裏三至天韻閣,並在她的閣府裏大擺酒宴,雅會群賢,所以章士釗才得知了文化人在李蘋香的天韻閣雅集一事。
冒鶴亭為什麼能這麼精英?因為他是元世祖忽必烈第九子脫歡(鎮南王)的後裔,是明末清初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後裔,是俞樾的學生。曾任過刑部和農工商部郎中,民國後擔任農工商部全國經濟調查會會長、財政部顧問,並繼任溫州海關、鎮江海關和淮陰海關監督,中山大學教授。
你看,這師生的精英關係網也是不會斷的。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現在,李叔同和李蘋香已遠去了。風花雪月,情深意長的夢也遠去了……
另類的精英女士和她的關係網
1907年7月15日,一代“女俠”秋瑾就義於紹興軒亭口,但是她的姐妹們仍然在戰鬥。前麵說了秋瑾有情同姊妹的呂碧城,有俠義重情的盟姐吳芝瑛和盟妹徐自華,不過她還有一個戰友,也是絕對的精英女士,她叫陳璧君,她的姻親關係網不能不說。
1891年11月5日,在馬來西亞的檳榔嶼喬治市,南洋巨富陳耕基喜得一女,她就是陳璧君。陳璧君,字冰如。她15歲小學畢業後進入了當地的璧如女校。這一年,孫中山也由日本來到了馬來西亞的檳城,並在檳城建立了同盟會分會,於是陳璧君就成為了同盟會中最年輕的會員。
陳璧君參加同盟會的事情,最後還是被她的母親衛月朗發現了。不過衛月朗這個性格開朗、知書達理、深明大義的女性並沒有過多地責備女兒,甚至還帶著陳璧君來見孫中山。孫中山當然是很熱情地接待了陳璧君母女倆,經過他的一番宣傳後,結果母親衛月朗也加入了同盟會。
在璧如女校裏,16歲的陳璧君經常在同盟會的機關報上看到一個筆名叫“精衛”的人寫的文章,她非常佩服這個作者,於是就萌生了想見一見這個作者的念頭,所以她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同盟分會會長吳世榮。
有一天,吳先生急匆匆地找到她說:“你想見的那個人到了檳城,現在就住在我家。”於是,陳璧君就隨吳先生趕往他家。在吳先生家裏,陳璧君第一次見到了“精衛”。麵對這個著名美男子,陳璧君一見鍾情。沒過多久,她就鼓起勇氣向“精衛”寫了一封求愛信,但是遭到了“精衛”的婉拒。
“精衛”是誰?他就是袁克定的結拜兄弟汪精衛。你看,這裏是不是又接上了前麵的關係網?汪精衛和袁克定的結拜應該說是很認真的,並不是隨便一說。
1911年10月7日下午5時,時任內閣總理大臣的袁世凱秘密會見了汪精衛,兩人密談後,袁世凱讓汪精衛和袁克定結拜。汪精衛和袁克定先向袁世凱叩首,又相對叩首後,袁世凱說:“你們兩人今後是異姓兄弟,克定長,當以仲弟視兆銘(汪精衛);兆銘年幼,應以兄長待克定。我老了,望你們以異姓兄弟之親逾於骨肉。”汪精衛和袁克定都極誠敬地說:“謹如大人命。”於是再向袁世凱叩首,整個儀式都由楊度作陪,所以說他們的這個結拜應該是算數的。
接著說汪精衛和陳璧君。汪精衛婉拒陳璧君的求愛,是因為他在家裏已與一位劉姓女子訂過婚。雖然他極力反對並宣布與家庭斷絕關係,但這門親事還是弄得他心力交瘁。他又考慮到參加革命後就要四處漂泊,居無定所,所以短期內也不想再議婚事。
可是看準了事情就一定要幹到底的陳璧君並不死心,當她聽說汪精衛受孫中山之命去了日本後,便以留學為名也一路追到了日本。來到日本後,陳璧君就和秋瑾、曾醒、方君瑛住在一個房間,於是她們就成為了好朋友。
應該說陳璧君是一個俠義而又另類的女子。說她俠義,當她得知同盟會正為活動經費發愁,她便慷慨解囊,把家裏給她的錢全部拿出來捐給了同盟會作為活動經費。說她另類,她一輩子沒塗過脂粉;不會唱歌,不會跳舞;喜歡聽優美的音樂,但是還聽不懂;喜歡看新、舊、中、外的畫,但是自己一條直線都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