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大大刺激了我的想象力,從詩裏讀到的情節在我心中暗暗形成一個整體,完全占據了我的頭腦,我一心想著要以某種方式將它排演出來。我自己打算扮唐克雷德和萊納爾德,所需的兩副盔甲我早就做好了,完全是現成的。其中一副是用深灰色紙板裁製的,帶有鱗片,適合嚴肅的唐克雷德穿戴;另一副是用金色和銀色的紙剪成,正好打扮漂亮的萊納爾德。我把整個故事繪聲繪色地講給小夥伴們聽,他們全都被迷住了,隻是不理解這一切如何演得出來,而且是由他們自己來演。

“我輕而易舉地消除了他們的疑慮。在一位相鄰的小夥伴家中,我馬上安排了幾間空房,卻壓根沒估計到他那位老姨母永遠不肯交出來;還有對舞台我也缺乏明確的想法,隻打算把它搭在一些木板上,豎起幾片可以分合的屏風當作布景,背後再扯上一大塊布就成了。可是這些材料和道具從哪來呢,我卻沒有考慮。

“至於森林嘛,我們來路很方便:我們有一家過去的一個仆人當了守林員,我們向他說好話,求他給我們弄些白樺樹和鬆樹的幼苗,結果就真給送來了,而且比我們希望的還快。然而這一下我們卻十分尷尬,在這些幼樹枯萎之前,戲就得上演,我們哪來得及呢?真是毫無辦法呀!場地沒有,舞台沒有,幕布沒有。我們唯一有的,就是那幾麵屏風而已。

“在此狼狽不堪的情況下,我們又去求助於炮兵少尉,向他大肆渲染我們計劃的演出將是如何如何精彩。他雖說不十分理解我們,仍舊熱心地給予幫助,把自己家裏和鄰居家裏能弄來的桌子通通搬到一間小屋裏拚起來,把屏風立到桌上,再扯起一些綠色簾幕當背景,還有那些小樹也跟著排成了一行一行。

“這時候天漸漸黑了,蠟燭已經點了起來,使女和小孩子們都已入座,演出即將開始,所有角色全上好了裝,可是突然,他們一個個才發現自己不知該念什麼台詞。都怪我太熱衷於標新立異,滿腦袋隻有自己的角色,忘記了每個演員都必須知道講什麼和在什麼地方講;其他人也忙於演出的準備,同樣沒有想起這點來,隻以為裝扮英雄什麼的挺容易,模仿那些過去時代的人物的行事和言語挺容易。這一下大家全傻了眼,相互詢問首先該說什麼;我呢,先安排自己演的是唐克雷德,便獨自上了台,開始背誦那英雄史詩裏的詩句。然而,這一段很快便轉入了敘事,我在道白的中間終於還得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現,加之那位被提到的高特弗裏德又不肯上台,我不得已便在觀眾的哄笑聲中下了場。這次出醜深深地傷了我的心。演出泡湯了,觀眾卻仍然坐在那裏盼著看表演。我們裝已上好;我於是振作精神,當機立斷,決定演大衛和歌利亞的故事。夥伴中有幾個曾和我一道演過木偶戲,其他人也全都經常看這出戲的演出,於是便分配角色,誰都保證盡量賣力氣。一個矮小、滑稽的男孩給自己畫了一撮黑胡子,準備在出現空場的時候當插科打諢的小醜;我隻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因為他這麼幹有悖劇情的嚴肅精神。然而我卻暗暗發誓,隻要能夠逃脫眼前的窘境,一輩子也絕不再貿然演什麼戲,除非先經過充分周密的思考。”

“這個故事大大刺激了我的想象力,從詩裏讀到的情節在我心中暗暗形成一個整體,完全占據了我的頭腦,我一心想著要以某種方式將它排演出來。我自己打算扮唐克雷德和萊納爾德,所需的兩副盔甲我早就做好了,完全是現成的。其中一副是用深灰色紙板裁製的,帶有鱗片,適合嚴肅的唐克雷德穿戴;另一副是用金色和銀色的紙剪成,正好打扮漂亮的萊納爾德。我把整個故事繪聲繪色地講給小夥伴們聽,他們全都被迷住了,隻是不理解這一切如何演得出來,而且是由他們自己來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