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可怕的妄想就是他上哪都會造成不幸，並相信自己將會因為一個無辜的男孩死去。他一開始害怕迷娘，不知道她是個女孩子；現在他又怕費利克斯。他盡管不幸極了，卻無限熱愛生命，看樣子因此才產生了對那孩子的怨恨。”
“您到底對他的好轉抱多少希望？”威廉問。
“進展緩慢，”大夫回答，“但並未倒退。他繼續幹著規定他幹的事情，我們讓他習慣了讀報，現在他總是急切地盼著送報紙來。”
“我對他唱的歌挺好奇。”雅諾說。
“我可以給您各式各樣的啊，”大夫回答，“牧師的大兒子總是幫助父親抄布道詞，他在老人沒發現的情況下一段一段記錄下來，久而久之就彙集了好多首歌曲。”
第二天早上，雅諾來找威廉，對他講：
“您得替我們做件好事。呂蒂亞必須離開一段時間，她那狂熱的，我想說甚至是討厭的愛慕和熱情，妨礙男爵康複。他的傷勢要求安心靜養，盡管他本身性情很好，她也構不成危險。您看見了，呂蒂亞怎麼以狂風暴雨般的關懷，無法克製的憂慮，永遠流不完的眼淚折磨著他，還有——夠了，”他停了停，然後微笑著補充道，“老大夫也明確要求她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我們誆她說，一個跟她要好的女朋友到附近來了，希望見她一麵，時刻盼著她去。她同意了去離此地隻有兩小時路程的律師家。律師我們先說好了，會打心眼裏表示遺憾，說是特蕾薩小姐剛剛才走；他將裝得很像，仿佛還可能追上她的樣子。呂蒂亞於是會真的追去，如果運氣不錯，她便會從一個地方被拉到另一個地方。最後，如果她堅持要回來了，也不可不同意，而隻得請夜色來幫忙。車夫是個機靈小夥子，一說準明白的。您和她坐在車裏，陪著她聊天，導演這場精彩的戲劇。”
“您給了我一樁稀奇而棘手的使命，”威廉回答，“麵對一位受欺騙的忠實情人，那真是可怕呀！而且還要我親自當那傀儡不成？這是我平生頭一遭像這樣騙人：因為我總是相信，一旦我們開始出於良好的動機撒了謊，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為了教育兒童，我們舍此別無他法。”雅諾回答。
“對於孩子嘛這還使得，”威廉說，“因為我們深深愛著他們，對他們也了若指掌；但對於我們同樣的成人卻經常很危險，因為對他們我們並不總是心存愛護。不過您別以為，”他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我會因此拒絕這個使命。以我對您的理性的尊敬，以我對您那位傑出的朋友的欽慕，還有我熱切地希望幫助他康複，不管為此要采取什麼手段，我都樂於忘記我自己。為了一位朋友，能冒生命危險是不夠的，必要時還得為他放棄自己的信念。為了朋友，我們應該不惜犧牲自己最心愛的情感，最美好的願望。我接受您這使命，雖然我已經預見到了，呂蒂亞的眼淚，她那悲痛欲絕的樣子，都將讓我夠受的。”
“他最可怕的妄想就是他上哪都會造成不幸，並相信自己將會因為一個無辜的男孩死去。他一開始害怕迷娘，不知道她是個女孩子；現在他又怕費利克斯。他盡管不幸極了，卻無限熱愛生命，看樣子因此才產生了對那孩子的怨恨。”
“您到底對他的好轉抱多少希望？”威廉問。
“進展緩慢，”大夫回答，“但並未倒退。他繼續幹著規定他幹的事情，我們讓他習慣了讀報，現在他總是急切地盼著送報紙來。”
“我對他唱的歌挺好奇。”雅諾說。
“我可以給您各式各樣的啊，”大夫回答，“牧師的大兒子總是幫助父親抄布道詞，他在老人沒發現的情況下一段一段記錄下來，久而久之就彙集了好多首歌曲。”
第二天早上，雅諾來找威廉，對他講：
“您得替我們做件好事。呂蒂亞必須離開一段時間，她那狂熱的，我想說甚至是討厭的愛慕和熱情，妨礙男爵康複。他的傷勢要求安心靜養，盡管他本身性情很好，她也構不成危險。您看見了，呂蒂亞怎麼以狂風暴雨般的關懷，無法克製的憂慮，永遠流不完的眼淚折磨著他，還有——夠了，”他停了停，然後微笑著補充道，“老大夫也明確要求她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我們誆她說，一個跟她要好的女朋友到附近來了，希望見她一麵，時刻盼著她去。她同意了去離此地隻有兩小時路程的律師家。律師我們先說好了，會打心眼裏表示遺憾，說是特蕾薩小姐剛剛才走；他將裝得很像，仿佛還可能追上她的樣子。呂蒂亞於是會真的追去，如果運氣不錯，她便會從一個地方被拉到另一個地方。最後，如果她堅持要回來了，也不可不同意，而隻得請夜色來幫忙。車夫是個機靈小夥子，一說準明白的。您和她坐在車裏，陪著她聊天，導演這場精彩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