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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任抬頭望了望，發了一頓脾氣地說：“老了不幹了，明天就打辭職報告，回人民銀行工作，為了貸款之事，吃官司不要緊，兩頭還受氣。”謝主任將農牧局開發公司經營部的來龍去脈向王主任敘了一夜。
王主任安慰謝主任說：“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明天給你去一趟市中院，找一下經濟庭的劉偉雲，他是我的老戰友，我看他一定會買我們帳，你得先答應我，你嫂子單位急需貸款購買設備的貸款之事。
謝主任苦笑地點點頭。
一個月以後，謝主任、王主任和市中級法院經濟庭劉偉雲法官正在市裏一家酒店的“雅座”裏吃得天昏地醉，人人都有醉意，謝主任舌頭發硬，吐字不清：“今天高興------來，劉法官---------祝你---------前程遠---------遠大。”劉偉雲端起酒杯，一杯酒倒了半杯，與謝主任、王主任一碰：“幹”。一口喝了下去。說：“你們這個案子，昨天上午，庭長才交給我承辦。我看了一夜，你們以後一口咬定沒有承諾過，你們是按國務院規定依法扣劃逾期貸款，對方沒有一點辦法。到那時，我就以合議庭的名義判維持原判。”
最後在一片含混不清的“痛快、痛快”聲中離開了那間“雅座”，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回家。
市中級法院向農牧局開發公司發出開庭傳票，向江峰律師發出出庭通知。江峰律師與農牧局開發公司提前兩天到達市中級法院。江峰律師依法查閱了原審和本審有關材料。想與劉偉雲法官交換一下意見。劉偉雲愛理不理，慢條斯理地說：“本來作書麵審理，被上訴人建議開庭審理此案，不知江律師意見如何？”
江峰律師是個見過世麵的人，本來申請二審開庭是上訴人的事。被上訴人在一審取勝之後，二審他要求開庭，這裏麵有一定的文章。江峰律聽了劉偉雲法官的話，心裏也明白，自然不會說出真實情況，卻轉彎抹角，順水推舟地回答：“為了使審判在社會論監督下進行更好的分清是非曲直，二審法院決定開庭上訴人也沒有意見。”
劉偉雲法官一時沒有理解到江峰律的話意，這就是：“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
江峰律師借用三十六計中的《借屍還魂》，其解意：“有用的不可以利用，怕得是我不能控製它，不能利用的卻要去利用，因為我完全能控製它；利用不能用的而控製它，這不是我受別人支配，而是我支配別人。”劉偉雲法官是部隊轉業回來的，雖在培訓班裏學習過法律，但對法律並不精通，更談不上中國的文字藝術。他對江峰律師同意他的看法，認為江峰律師是個初出茅廬、缺乏經驗的律師，很容易被他擺弄的律師，這個忙他已經幫定了。`
市中級法院如期開庭，旁聽席上人頭濟濟。
自從那天謝主任邀請劉偉雲之後，並得到他酒後的許諾，謝主任的心情並沒有隨之興奮起來。前天院上，劉偉雲法官還打電話將江峰律師是個何種人給高主任介紹了。昨天特意到人民銀行邀請人民銀行和幾個專業銀行派員旁聽，人民銀行行長從江峰律師的律師意見函中已經知道這位律師不是一位平凡的人，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開始不同意派員旁聽，經謝主任再三邀請，年輕的行長隻允許人民銀行城市信用社管理委員會派員旁聽。
今天的庭審，人盡其才，反倒使想似非非的謝主任感到有些忐忑不安。那縷孤寂感也不時地在心中縈繞著。對方農牧局開發公司另外聘請律師。這位律師不是本地律師，也沒有與其較量過，從人民銀行行長的答複的變化知道江峰律師絕非等閑之輩。他肯定會想出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問題來對付自己。雖然自己聘請的律師在永南縣稱得上是最好的律師，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自己處處小心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