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3)

。畢竟兩個人長相完全不同。既然她是死在這口廢井裏,那麼她根本不可能認識白寒露。因為那個人從來沒有來過風臨城。

這個落英就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在暗處控製機關的,到底是誰?

白清明正想著,見有個男子走進花街,一襲紫衫風雅至極。他沒進暗香院,隻是一直走進來,到了沒有燈影的暗處。是那個有過一麵之緣的文清予。

落英像個調皮的孩子,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跳下牆頭,白紗飄飄黑發如瀑,一個地縛靈竟然也能宛若天人。 “文公子,奴家在這裏。”

“落英姑娘。”文清予走過來施了個禮,根本沒抬頭往牆頭看,笑得溫存,“讓姑娘久等了,是趁家裏人都睡了才跑出來的。”

原來是深夜與情人私會來了,白清明翻了個白眼。不知道這落英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心裏猜得也八九不離十。果然落英斜眼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模樣來。

“文公子,你當真喜歡奴家嗎?” “嗯。” “有多喜歡?願意為我死嗎?”

“為了落英你,死有何懼。”文清予說完情難自禁一把擁住眼前的人,“落英,你就跟了我吧,我會好生待你的。”

許了金銀還能富貴一生,許了的承諾就像那天邊的雲,湖上的霧,地上的一抔黃土。摸不著,看不清,也不值錢。

落英也擁住他,用談論天氣般的淡淡口氣說:“那就為我死了吧。”

「一個白露,一個清明,中間隔了萬水千山,相見不相識,相識不相逢。」

十五歲那年,師父問他:“你願意為他死嗎?”

那年白清明帶回師兄的屍身,回山發覺他的師兄們死的死,逃的逃,師父受了很重的傷。後來才知道師兄們聽說,師父要將白氏封魂師的血脈傳給白寒露。於是他們先是追到熾日城痛下殺手,又回到山上準備殺了師父繼承珍貴的封魂師之血。

他抱著師兄的屍體跪在師父麵前,心一點點地寒下去,咬著牙卻沒流一滴淚。師父問:“清明,你願意用你的命換回寒露的命嗎?你願意為他死嗎?”

白清明點了點頭:“隻要師兄能活過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那個從來都是走路輕飄飄不拘言笑的師父,竟然彎起嘴角,笑得一臉欣慰和得意。現在三界安定,封魂師越來越少,白氏已經幾代單傳,沒想到在他這代卻能開出雙生花。因為白清明被白寒露喂食過狼血,竟陰差陽錯地救了他一命。師父將無名指的血渡給白清明,又將白清明一半的血渡給白寒露。

他驚喜地看著手下的皮膚漸漸溫熱起來,呼吸慢慢平緩,他睜開眼。琥珀色的眼閃著光,散發著獸類的森森涼意。白清明驚喜地用力攥緊他的前襟:“寒……寒露!”

“……你是誰?”白寒露早已經摸到身上藏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看了看滿屋的血汙,還有躺在床上隻剩一口氣的師父,刀鋒直接逼入肌膚,“你!……你殺了我師父?!”

他生平第一次這麼痛,真是痛得死去活來。 死了一次,血脈相連,什麼都記得,唯獨忘記了與他的前塵往事。

師父臨終前沒有解釋,他便明白了,師父不讓他解釋,相見不相識,早已經注定。於是白清明微微一笑,對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說:“那些人要殺師父,我救了他,所以他收了我為徒。白露師兄,我是你的師弟,我叫白清明。”

他冷冷清清地看著,嘲諷地掀起嘴角:“真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竟然分了師父一半的血脈,真是走運。” 白清明隻是笑,笑得心甘情願,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