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明又頷首,嘴邊擠出一個笑:“柳公子說得對,本來就跟在下沒什麼幹係,跟在下有幹係的人最後能有什麼好下場?柳公子倒真是聰明人,知道什麼叫迷途知返。”
兩個人互相瞪了半晌,一個咬牙切齒,一個寒徹心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柳非銀明明為了他連命都要了,見了他卻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男人也是善變的。隻是小麟很喜歡這樣的柳非銀,跟那個總是媚眼亂飛的溫柔公子不同。
他變得凶狠又決絕,她很喜歡這樣的他,覺得這樣的他,如此真誠。仿佛能觸摸到他的內心似的。
月姬去煎藥,白清明也隨行出門。
柳非銀見他這幅樣子,更是冷笑數聲,臉白了又青。
小麟蹲在他麵前托著下巴,忍不住笑了:“你那麼擔心他,還罵他,你們人類真奇怪。”
柳非銀冷哼一聲:“不管怎麼說,你的血液裏有一半流著人的血。本來是女孩子家,還扮成少年的模樣才是奇怪吧。無論怎麼看都是你奇怪。”
小麟搖搖頭:“我才不奇怪,我隻是不想做人類的女人而已。”
“因為你娘親殺了你爹嗎?”
這座麒麟雪山的傳說不是空穴來風,傳說那女子殺了那隻麒麟,而她生下的孩子卻從沒有人提過。連小麟自己都不記得,隻聽月姬姑姑說,麒麟綿羽已死的消息被靈鴉傳來,她趕到了山腳下的鎮子,正遇見鎮上的人把麒麟幼兒擺在香案上,要舉行血祭儀式。
而她的母親跪在香案前,與其他人一樣低著頭,看不出什麼傷心。
“我不想說這個。”小麟坐到一邊,兀自生了一會氣,見柳非銀不理他,才湊過去小聲說,“柳非銀,你是個好人,我喜歡你,可是姑姑不讓我喜歡凡間的男人,因為你們活的時間太短了,而我們麒麟又是隻能認定一個人。”
柳非銀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假小子一樣的丫頭竟然滿臉都是粉嫩嫩的紅。
“對了,我有角的,雖然很小。”
“嗯?”柳非銀蹙眉,“那又能怎樣?”
小麟又把脖子縮回去,靜靜地咬了一會兒指甲,許久後才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說:“我可以把我的角給白清明,可是你能不能帶我走?”
「他是我的夥計,從皮到骨頭都是我的,所以他答應的不算。」
白清明在門口聽見小麟說的那句話,邁進一半的腳又退了回去。外麵的夜色漆黑如墨,將那麼潔白的雪都能深埋,好像連真相都能深埋似的。
也僅僅是似的。
耳邊是清脆的銀鈴聲,還有月姬的聲音:“清明,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沒有麒麟角了,知道自己這次八成沒救了,為什麼還會來這裏?”
白清明輕輕抿起唇,眼神裏帶了幾分無辜。
月姬輕哼一聲:“我畢竟活了幾千年,怎能叫你當成無知小兒哄了。”
更小一些時,他看見師傅跟月姬在一起下棋,師父每次都會輸上了一子半子,明明月姬小姐的棋藝也不是多好的。師父吩咐他折幾枝梔子花送到月姬小姐的屋裏去,隻是那花樹可是他自己親手栽培的,上心的很。師父在月姬小姐的麵前連眼都不肯抬一下,背後卻隻看著她的背影,偶爾露出那種會讓師兄弟們走路碰到牆的笑容。
師父是喜歡月姬的。
月姬如此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