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孟姑娘咬斷指甲,怒目而視。
沒等孟姑娘發飆,勤於一經淋著他消失在橋頭。這孟姑娘可是惹不得的,心眼小得很,被她惦記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冥界得罪她的鬼差,都吃過些大大小小的虧,手段也有些變態,不說也罷。
此行的目的是在冥府的深處。
在冥府之下,有一座無垠地獄,而冥府的深處有一個地獄的入口。
原本以為這無垠地獄的入口處荒涼無比,去沒想到穿過一片樹林,卻見到漫天遍野的彼岸花,紅的無比刺眼。美則美矣,可這花終究不大吉利。
秦毓見他發怔,便伸手扯著他往前走:“都來到這裏,你也無需後悔,走一步算一步吧 。”
柳非銀點點頭:“我隻想著以前總跟家姐惹禍事,讓我爹在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我娘親還跟我爹打賭我以後的妻子必定會給她生個孫女的,如今也不知是輸是贏了……還有清明,如今怕是欠他的也還不上了……”
若真是兩不相欠,怕是緣分也到頭了。
秦毓笑了一下:“那就欠著吧。”
自從白清明與柳非銀從麒麟雪山回來,秦毓就瞧出了不對勁。白清明的傷暫且不說,柳非銀魂魄的氣息確染了一股子的狼味。他覺得奇怪,細問下確發覺他原本還失了一場憶,究竟是如何失憶的卻也是糊塗的。白清明如今自然是瞧不出的,他為了查實緣由,也隻能叮囑白清明把他看緊些。
他找了頗有見識的老判官將來龍去脈仔細交代,那判官捋著胡子說:“按你說的這樣,應該是被狼妖咬中了狼妖毒,中了這種毒的人先是失去記憶,然後就失去人性,變成半狼半人的怪物,完全變成怪物以後,魂魄也被狼妖毒侵蝕殆盡,死後屍體沾到泥土便化成灰塵。”
秦毓雖不知柳非銀為何突然恢複了記憶,但是他身體內的毒在發作,他身上的筋脈已盡數暴起漲成豔紅色,還覆蓋了一層金色的體毛,記性也越來越差。不過秦毓沒把這件事告訴白清明,他已經命不久矣,說這些也隻是讓他擔憂難過,也就罷了,還是安生一些吧。可是這是拖不得,秦毓在冥府打聽了個遍終於是那個喜歡搖扇子裝瀟灑的白無常雲清給他指了條明路——在這冥府彼岸花海深處住著一隻墨狐妖,狐與狼相生相克,那隻狐妖雖不大正派,卻還是頗有些手段的。
於是秦毓找到了那隻墨狐,他以前見過狐族的狐仙,無論雌雄都是美麗動人。那隻狐妖站在花叢裏一襲黑衫映襯這似雪冰肌,有著狐族特有的嬌媚豔麗的臉。秦毓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狐妖沒多大為難,還是維持那種微微厭煩的模樣:“……狼妖毒,我也沒把握治好,不過可以一試,隻是我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秦毓平生最恨被別人威脅,尤其是這女人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更是讓他惱怒。所以走進狐妖的洞穴,他便咬緊牙,額間的火焰印記幾乎能燃出火來。
柳非銀第一次見到狐妖,的確與書中描繪的勾引書生的那模那樣,豔麗無雙。
他不知為何秦毓見到這美麗的狐妖,去擺了一張奇臭無比的臉,冷聲說:“水汐泱,我把人帶來了,你趕緊治罷。”
水汐泱連看都不看他,轉過頭對旁邊黑色眼睛的少女說:“以後就由你來照看柳公子。”
「隻是漸漸地,連柳非銀也不知道為何他越來越無法忍受鎮魂香的氣味,也隻有白清明知道——他的魂魄在妖化。」
不出幾日,風臨城裏便傳遍了,獨孤山莊的柳大公子生了重病,昏迷不醒。聽聞是那天夜裏他回了家,侍女侍候他梳洗歇息後就再也沒醒過來。城內的名醫都嘖嘖稱奇,柳公子麵色紅潤安詳,脈象平穩,瞧不出任何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