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
唐睿安從石沉溪洞裏走出來的時候,腦子裏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在遊戲裏不過就是一兩句話的回憶,如今在他眼前發生,給他帶來了十分震撼的感覺。
唐睿安並不是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死亡的人,那場空難之中他親眼看著有人死去,所以才能在殺死那個妖怪的時候,還能如此平靜。但是此時,一個剛剛還活著的人竟然就那麼死去了,這讓他的心裏一時間無比的混亂。更何況,雲天青之於他,並非完全意義上的初次見麵,這就讓他更加混亂了。
他有些渾渾噩噩地回到雲天青的房子裏,坐在椅子上就那麼一直坐到天色漸晚,直到雲天河拖著獵物回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才驚醒過來。也顧不得去擔心什麼手上的東西會不會劃傷臉了,趕緊用力拍了拍臉頰,做出一副正經模樣來。雖然之前雲天青有對雲天河多加囑咐,可孩子到底還小。
唐睿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雲天河可是命定的仙劍四男主角,這番打擊便是沒有他也肯定可以安然度過。可是他就是想要做點什麼,哪怕其實對方可能並不需要。
雲天河老老實實地照著自己父親的話在外頭呆了足足一整天,到了傍晚才拖著打到的野雞走了回來。他打開門,便看到唐睿安一臉嚴肅地坐在桌邊,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地往後退了一步。
“回來就好。”唐睿安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把臉板得過頭了點,便走過來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沉聲說道,“你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你……”他頓了頓才道,“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出來。”
“沒事啦。”雲天河撓頭說道,“叔叔你去忙你的好了,爹有說過,叔叔你要去很遠的地方。我沒事的,一個人也不要緊。”
他說著,又伸手將手裏的野雞拎了起來,“我今天本來想去打頭山豬的,但是爹說過,現在這天氣的山豬很凶暴,叫我沒事不要去打,我就換了隻山雞。我白天還抓到了一隻兔子,後來中午的時候烤著吃掉了。”
看著雲天河這呆樣,唐睿安忍不住地微笑了一下,“晚飯就交給我吧。”他頓了下,又道,“你……你去做別的事情吧。”
“好。”雲天河爽快地將手裏的山雞遞給對方,便跑到了外頭,從懷裏掏出之前雲天青給他的牌位來放到地上,又掏出一個小香爐來,插上三支香後,左右看看,覺得還是少了什麼,又匆匆地跑回屋子裏來,對唐睿安說道,“叔叔,先把山雞給我一下。我去祭拜一下爹!”
唐睿安有心想說,祭拜是要用熟食的,可一想到現在可是很久以前的古代,又想到仙劍四開頭的時候,這傻小子就是用活的小山豬祭拜他家老爹的,便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將還沒來得及拔毛的山雞遞給對方,他便掩門朝外麵看去。
雲天河將山雞放在地上,這才磕頭拜了三拜說道,“爹啊,我日後一定會每日早晚給你上香的,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的。我會每天練劍,也會聽你的,不去山腳下搗亂。”
雲天河囉哩吧嗦地說了半天,完全不像是是在悼念已經去世的父親,反而更像是在跟人敘舊一般,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房內的唐睿安便是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雲天河其實很愛雲天青,他們倆之間相依為命多年,就算他時常被對方告訴說,以後遲早會一個人,可事到如今,還是會很傷心很傷心。看著對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他無奈地笑了起來,想了想還是輕聲說道,“罡風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