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人這樣,忙坐在炕沿安撫起來,這一拉手,發現賢德妃掌心冰涼,這才是秋月的氣候,不由歎息道:“愛妃還當以身子為重。等養好了身子。再為朕添龍子。如今這樣,朕看著也是心痛。”

聽得皇上這樣說,賢德妃蒼白的麵容上,才漏出了點兒笑樣子。隻是眼角的淚水,卻是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皇上拉著她又說了些好話,賢德妃這才止了淚,歎了聲氣。道:“皇上,這件事,就這樣罷。再也別查了。臣妾與慧妃,本就是好姐妹。如今臣妾如此這樣,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福薄,是臣妾擔心宮外老父,憂心不止,這才,這才……還請皇上責罰。而妹妹身子重,怎麼還能讓她憂心呢?”

賢德妃這話說得漂亮,看著,是把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讓皇上有了個台階下,其實也是隱晦的提了提自己的要求。按照皇上一貫表現的那麼寵愛慧妃,而慧妃又是懷著身孕,皇上定然會心有顧忌,隻是對賢德妃又要有個交待。那現在,她這樣給了皇上台階,皇上定會心存感激,自然也會答應了她的。外頭那些事情雖然鬧得凶,可哪有皇嗣重要?

果然,正如賢德妃所料,皇上馬上說賢德妃果然賢德,順勢就允了她的所請,停了徹查,又寬慰她,說是賈卿之事原也簡單,於賈卿並無多大幹係,讓愛妃寬心養著身子,來年再得皇子。

兩人又說了些話,皇上這才離開。

皇上才離開了這屋子,賢德妃娘娘的臉上已經笑開了,哪還有剛才的悲切?還是老祖宗厲害啊,這一切,果然是按著老祖宗所想的走著。

滑胎?不過是前些時候吃了老祖宗給的保胎丸,有胎保胎,沒胎,那自然是推遲了些月信了。而那紅花也不假,不過是自己拿了灑在那糕點上頭的。讓人查?怎麼查,哈哈!倒是嚇得那“好妹妹”也肚子疼了。不管她那是真疼假疼,真的見紅還是造假,為日後,也埋下了引子了。更是在皇上心中種下了心疑!

“嘶!”賢德妃想得高興,不妨肚子裏抽痛了下,引得她叫了出來。這藥確實靈,隻是這回來潮也太疼了些,手腳都疼得發冷了。賢德妃暗恨,今日所受之苦,來日已定要報回來,也讓那人嚐嚐這種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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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像是解決了什麼要事似的一臉輕鬆的回到了禦書房,隻是才關了門就怒氣勃發,連禦案上的那些個筆墨紙硯,都沒有逃脫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真當朕是個傻的嗎?連這點兒小把戲都看不出來,要不是為了順水推舟,哪容得這些猖狂!

要不是上皇那裏又開始思念皇孫……哼!

上皇那裏的動作,皇帝是心知肚明,也知道那是上皇存心擺在麵上讓自己看的。上皇真是那麼疼愛孫子,喜愛到連那時欲衝擊宮闈的事情都放下了?騙鬼去吧!無非是帝王心思。上皇,作了那麼多年皇帝,自然放不下這個皇帝。經那一年的事情,再無那麼一個靶子可以製約著當今,這當然是上皇不願看到的。所以,就又開始心疼起皇孫來了。

而現在,哪怕是為了孝順,皇帝也不能動上皇的那些老臣!

隻是皇帝也不是新帝登基那時候了,做了這幾年皇帝,心氣也長了起來。雖不能把這群東西都一一鏟除,可給他們找點兒不痛快也是有的,更何況也要好好敲打一下,讓這群人長點兒眼!

如今隻兩個女人,這四大家族,就從內部開裂了。

同時,皇帝也是要好好讓史湘雲長長記性,若離開了自己的偏寵,她就什麼也不是,別真拿著喬,真以為她是聰明絕頂的嗎?

再說了,皇帝還記著那些莫名其妙就到了忠順手中的手雷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子腦中怎麼有那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呢?若這人生下的是女兒還罷了,若是兒子,這人定然留不得!

皇上轉了會兒圈子,氣恨也平了下來了,讓人進來收拾,自己卻有想起那直隸舞弊案。

昨兒個,金錚的密信就送到了禦案前。

舞弊,證據確鑿。隻是這個賈政,真是個傻的嗎?精明的史太君,怎麼就養出這樣個廢物兒子來?被一群奴才師爺玩得團團轉,人家得了銀子,他卻背了黑鍋。

若不是這樣,皇上也不會應允了賈妃。這樣的傻子,留著也不錯,若都如王子騰史鼎般精明,也是煩人。這樣一想,皇上就想起今年選秀金錚讓人動的手腳。哼,史家賈家都有女兒進宮了,今年還有一個薛家的,不錯!

不過,今兒個還是要去一下吳氏那裏。

幸好這幾家的姑娘,還真長得不錯,詩詞歌賦上也講究,在禦前也知情識趣,倒是沒有太委屈自己。

皇上總算是平衡了一些,開始對直隸一案做起了批示。

事隔不久,欽差西寧世子殿下,會同直隸布政司、直隸總督,對直隸舞弊案作了會審。其實,這案子也真沒什麼好審的,用林靖的話,就是犯罪技術含量太低了,就是無知的人拿根竹竿把天捅了個窟窿——簡直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