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一式,都像流水一般,循序漸進,不急不慢,緩緩中,卻又是難以追趕的極速。

“古峰冽,你當真,要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風?”

武林大會,出來搗亂,還當著眾人的麵,痛下殺手,這樣的人,為什麼,可以練出天下第一招,須臾。

“你代表的是天下人?”

古峰冽第一次這麼平靜的問隨時可以要了自己的命的人,他是,千重燁,逸絕的男子。

浮華夢三生,這一生,他就這樣住進了他的心裏,毫無預警,無從設防。

千崇燁握劍的手一緊,那把被抵住的劍,被彈飛,他的劍在進一分,直指他的心口。

“什麼天下第一,隻不過是獨有虛名而已。”

他收回了劍,看向歡呼的人群。

千崇燁贏了,他贏得了天下人的歡呼。

而古峰冽,他輸了,他輸後,遭到天下豪傑的追殺。

“殺了他,為我們同門報仇。”

“殺了他,為我弟子報仇。”

千崇燁回頭看一眼冷漠麵對眾人的憤怒怨恨的人,他嘴角,還是似笑非笑,兩人視線互相觸及瞬間,千崇燁正視迎上對方的視線,而古峰冽卻飄然躍起,如來時悄然而去,悄然來自然無聲去,獨留下一影,繼續周遊塵世。

作者有話要說:

17

17、昔 ...

十年輾轉晃悠而過,他也想知道,何為正,何為邪?

十年來,他勤學苦練,日夜苦熬,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盡情的發泄鬱積了十年的憤恨,他真的做了,他感覺不到那種興奮的瘋狂。

是非對錯,如果,十年前,用寬容諒解當年的人,那麼他是不是得到救贖?

他當年也不過十歲,誤打誤撞,被千重宮的宮主抓走,那人說,要收他做徒弟,他想不到,他還未派那人為師,卻親眼看著他永遠玉立在巔峰之上,他最後無聲無息的倒下。

那是死亡的陰影,單純無害的少年,他眼睛不瞎,他忍不住走出草叢裏,那個正在與金赤刀比試的人,他分了神。

緣分,是這場恩怨的開始,他不知,自己會在這條路上,走上這條路,想要殺了當年觀戰的人,想要問問他們,當初為何對一個少年,能下得這般重手。

他本不會武功,不懂武之為何,卻被那些人舉起,扔下懸崖。

記得當年,他看向那站立不動的人,那是上一任的千重宮主,那個孩子,他看見千重宮主的嘴唇動了動,他好像在說,“金錯刀,這個少年,與此事無關。”

當年,古峰冽聽不到千重宮主說的話,他隻是記得那個嘴型,是該說這麼一句話,放過那個孩子。

金錯刀看著用語音傳了此話後,血汩汩流出嘴角的千重宮主,他本想道,“我金錯刀能分,孰是孰非。”

可是,有些人,他不懂怎麼分,或者說,他們從來就不想區分,他們隻顧順著自己的心意去瘋狂,他們就這麼憤怒的拿了那個孩子發泄,殺人者,終須下地獄以償前生罪行,而那個少年,成了他們泄恨的對象,他明明是路人,卻被推入這樣冰火的仇冤裏,承受摔下懸崖之苦,傷筋斷骨之痛!

古峰冽不是記恨,他隻是想找一個讓自己繼續生存下來的理由,腿斷手殘的那些日子,他在無人問津的崖底,艱難的爬著,他靠著樹葉上的一滴雨露,靠著一種求生的本能,慢慢的找到一條有人走過的路,他隱忍著疼和痛,一點點的爬出慘烈的深淵。

每個人,都有他的不幸和最幸,如果,非要說,古峰冽這一生的不幸,源於何處,那就是他不幸遇到了千重宮主厲逝天,隨後被其所累,再然後,他繼續遇見千重宮的人,終究再也逃不過命運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