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盡職盡責的得出身為“監護人”的結論。

“咦,我在哭?”壹原愛理一抹臉,還真擦下了眼淚(請聯想木吉總是不知不覺流眼淚的場景)。“我、我是感動!赤司太狡猾了,昨天明明就是不會表揚我的樣子,我都放棄了。”壹原愛理胡亂的把眼淚擦掉。

“我沒有說不會表揚你,不要擅自推斷。快吃吧。”

“赤司呢?不吃嗎?”壹原愛理見赤司單臂支頭側身坐著完全隻是等人的姿態,歪頭問到。

“太甜了,我不吃。”

“唔,我知道了。”壹原愛理簡單應了一聲,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麼,也沒有再和赤司推讓,舉起精致的小鋼叉雙手合掌說了一句“我開動了”,然後幸福的沉浸在蛋糕的世界。

“愛理。”赤司推門而入,壹原愛理似乎沒有聽到,跪坐在棋盤前,認真的複盤。

壹原愛理端坐在棋盤前時,整個人會沉靜下來,不再喜怒形於色而是麵無表情;更加讓她的對手們感到無措與壓力的是,壹原愛理常常保持標準的姿勢正坐著直到終盤,除了落子與呼吸帶動的胸腔起伏,基本上沒有肉眼可以觀察出的動作,如果思考時間較長,那麼一尊精致的人偶就成型了。

棋士們下棋,或多或少會通過動作、表情將緊張、焦慮、輕鬆等心理狀態表現出來。棋士們結合棋盤上的形勢與對手的表現來把握局勢。但對壹原愛理這種類型,這完全行不通。你下了一手好棋,讓對方形勢嚴峻,你暗自得意的看向對手,對手卻完全沒有會輸的危機感與焦躁,仍然老神在在,你就會心裏打鼓,她是有破解方法嗎?她是有把握逆轉嗎?你自己反而不能平靜了。你的形勢嚴峻,想看對手是不是勝券在握的樣子,對方卻認真地盯著棋盤,讓你以為你有絕好的棋路卻沒看出來,或是認為已經勝券在握還如此認真的對手與自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隻會更加慌亂。

事實上,壹原愛理的人偶狀態是因為她在阻止著大腦的計算才形成的。用一部分的精神不停地輸入“這裏不需要計算”的程序,另一部分精神才放在棋盤上,僅僅用經驗、推理、判斷,像普通人一樣下棋。要阻止大腦的計算是很費力的,就像你看到蘋果,明明一眼就能識別出這是蘋果,你卻必須在蘋果的圖像從視神經傳遞到大腦成功識別這個過程中將識別阻斷。

壹原愛理無法阻斷一眼計算出雙方目數這一步,隻能在計算下一步落子何處會導致目數何種變化之前停止大腦的計算。隻是如此便會讓她費心費力,再無心關注其它事情。所以,人偶便形成了。

人偶狀態的壹原愛理直到赤司從她手邊拿走白子才終於有了反應,將視線從棋盤轉向了赤司,湖綠色的雙眸清澈而帶上了透明質感,不似平時祖母綠般亮麗鮮豔。

赤司知道,在這雙眸子變成晶石一樣透明的淺綠色時,能戰勝“機器”壹原愛理的人便幾乎不存在了。作為“機器”,壹原愛理不僅不會阻斷計算,相反,她會把自己計算的天賦用到極致。每落一子,壹原愛理便根據對手可能落子的位置,計算自己相應的再次落子後的目數,這個過程可以重複計算至終盤。

實際落下一子,以每一步都有十種可能為例,壹原愛理在第一輪計算得到十種可能,第二輪計算這十種可能每一種再化為十種,壹原愛理向後計算幾步棋,就要計算十的幾次方。其中重複的結果算作有一半,也仍然有難以想象數量的結果,從中壹原愛理隻需要挑選一種會贏的方法就可以了。

理論是這樣,實際應用中,在開盤時計算可能性太多,遠超於十種,就算是壹原愛理也計算不了;太接近盤末,落子的可能性會大大減小,甚至會出現隻能落在某處的情況,計算結果就會以次方級減少,甚至會出現隻有全部會輸的幾十種結果,所以壹原愛理還必須有實力粘著對手的撐到中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