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線條由模糊到清晰,像蚯蚓一樣一拱一扭在視野中顫動,作為虛擬網格線構建出周圍的摩天大樓、街道、路燈;黑色的煙霧時聚時散,凝出人的輪廓,意義不明的數字上下晃動。

如果說,這是眼睛以另一種方式呈現了世界,那麼在壹原愛理視線前方,應該有線條流暢的車駕和一個煙霧的輪廓。

一片空白,和最初形成的一樣純白;卻不是空無一物,連彌散的黑色煙霧也不敢靠近,被迫形成了隔離的空白區域。安靜潛藏著的力量,僅僅是逸散而出的一絲威勢,也讓壹原愛理本能的感受了從未經曆的莫大恐懼。

“小愛!”桃井五月被壹原愛理突然跌坐在地的動作嚇了一跳,伸手要拉她起來,壹原愛理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小……愛!”預感非常糟糕,桃井五月顧不上什麼有的沒的,急切的蹲下`身抬起壹原愛理的頭。現實也如她直覺一般糟糕,壹原愛理目光渙散,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臉色慘白如紙。即使如此,壹原愛理還努力地揮著戰栗的手臂,想要在虛空中握住什麼。

“喂,壹原!”青峰也看到了壹原愛理的狀況,伸手拍打她的臉頰。

“阿大,你別再打了!小愛臉都被你打紅了!快打電話給赤司君啊!”

“哦!”

這邊青峰和桃井五月手忙腳亂,那邊白發男子在綠燈亮後戴上墨鏡,平穩的發動車子離開。沒有了強力的壓迫,壹原愛理當即昏迷過去。原本蜷在壹原愛理帽子中的梅幹扒著她的肩頭,低聲嗚咽起來。

“愛理呢?”赤司出現在青峰視線中時,可以用狼狽來形容。即使是在全中聯賽中遇到棘手的對手,情況危急的幾次,青峰也沒見到過如此慌亂的赤司征十郎。

“在監護病房,五月在看著。情況不明醫生不敢胡來,說要等監護人同意。”

“帶我過去!”

“赤司君!你終於來了,小愛又發起高燒了!”桃井五月見赤司到來,一邊介紹情況一邊拉了電鈴。

“醫生怎麼說?”

“醫生做了簡單檢查,沒查出問題,暫時用了退燒的藥物。”

“其它……”

“吱呀”擰動門鎖的聲音傳來,赤司急忙轉向門口的醫生。

“醫……生?”出現在赤司眼前的人叫他不大放心。

目測隻有25、6的年輕男人,眼鏡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白大褂的衣領朝裏翻著,領帶鬆鬆垮垮的吊著,完全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這位先生,你是?”看到桃井五月大幅度擺手,表示之前的醫生不是此人,赤司縱然心急,還是禮貌的問。

“壹原愛理的醫生。”

“剛才不是你做檢查的啊!”桃井五月質問。

“啊啊,當然了,我才被叫過來。”青年一手按著脖子,吃痛的轉了幾下,對赤司說:“就算你有一雙不錯的眼睛,與其盯著我,不如先讓我看病吧。”

“我知道了,大輝,五月,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先回去吧。”

“這個情況誰放心得了回去啊!”

“阿大……”桃井五月拽拽他的衣角,給他使了個眼色,“我們先出去。赤司君,我們在外麵等著,有需要就叫我們。”

“多謝你了,五月。”赤司微微頷首示意,桃井抱起趴在壹原愛理枕邊的梅幹,拉著青峰出去了。

“我就是監護人,可以做決定。”赤司見青年遲遲沒有動手的意思,表明身份催促對方做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