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原愛理”已經破碎,被撕毀的表層之後,是束縛了“艾琳娜·傑索”的,真實。
赤司征十郎一向認為能讓自己失控的事是不存在的,不需要因為他掌控著勝利、他代表了絕對,他的內心已足夠堅韌,不會因為脆弱的世界而動搖。
然而此刻起,它已存在。赤司征十郎,情感壓過了理智,失控了。
將自己當做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來使用的仁王雅也,站在局外憐憫、嘲笑自己的仁王雅治、利貝魯等人,一個一個聯手,為玩弄了自己近四年悉心付出的壹原愛理編織了一出夢境一般瑰麗的童話,於他赤司征十郎而言,卻是跳梁小醜不自量力的滑稽笑料,直至最後一刻也被自己為是的同情施舍了所謂平穩幸福的日常。強盜般恣意劫掠破壞後,還何必惺惺作態佛陀般施以善意;高高在上不把他放在眼中,又妄如神明作弄踐踏他的人生嗎?
將他所有關心愛護所有心意棄如敝屣,把他所有的笑話看在眼中,為了自身而再次使用“赤司征十郎”這個工具的壹原愛理其人,既然她的心中隻裝著自身從未看到過他,那麼他也不必念及舊情,如自己心意行動不必顧念她。
想嘲笑我的努力是嗎?
想諷刺我的絕對是嗎?
想踐踏我的尊嚴是嗎?
想忤逆我嗎?先經曆死亡吧!
捏住壹原愛理脖頸的手越收越緊,壹原愛理幾乎已無法呼吸,雙手漸漸使不上力,從赤司手腕垂落下來。壹原愛理視線中,傲然昂首俯視她、眼神如看待死物般蔑視她的赤司漸漸模糊。餐桌、躺倒在地的座椅、房間、視野所及之處,無論色彩大小遠近,皆化為一片茫然的空明。
純白的世界中,大小不一的黑色數字由遠及近浮現而出,越是靠近,浮現的越是緩慢,並逐漸開始晃動,不時有數字碎裂化為黑色煙霧。然而這些都還不重要,距離最為貼近的一串數字正在不住變化,接連上升的數值似乎是突破了界線,成為鮮血一般豔麗的紅。
這是,想殺了我嗎,征十郎?也罷,我並沒有怨言,可我不能讓你自己也搭進去,你的天賦,維持在普通水準不能再進化了,阻斷未來這種東西,掌握不好會出事的。更改第一位數據,不,前兩位,暫時讓你靜止吧。
我終究害了你,這樣的我,真的有資格得償所願嗎?
真抱歉,我連向你說“對不起”的資格都沒有了。
艱難地一步一晃走出公寓樓200米,壹原愛理闔上雙眼,過了足足五秒才深呼吸睜開。視野雖恢複了正常,可幾近窒息還未完全調整恢複,深呼吸讓她猛烈地咳嗽起來,肺部的灼痛讓她蜷起身,半跪在地。
“不太好嗎?”伴隨清淡微涼的熟悉嗓音,一方白色手帕出現在壹原愛理眼前。她抬頭,視野已再次一片空明。
作者有話要說:
☆、抉擇難斷
燦爛明媚的陽光下,頂著同樣嚴肅深沉臉的青峰大輝和桃井五月走出京都車站,遠遠看到在約好的地方一身壓抑的黑色裝束的嬌小人影和一個大幅度揮動手臂身後背景閃亮閃靈的青年。
“……謝謝。”壹原愛理低垂著頭,聲音悶悶的對走進的青峰和桃井五月道謝。
這便沒了下文。
桃井五月麵有不忍,才想上前就被青峰攔住了。緊皺的眉頭和陰沉的臉色昭示著青峰極為不爽的心情。
“你們打算去哪裏共商大計?我送你們。”利貝魯出言打破僵局,可他事不關己仍然閃亮的笑容隻讓人覺得欠抽不已。
“……去洛山。”話語間表明自己屬於“不準幹擾艾琳小姐生活”的那群人之一,利貝魯絕對不會提供一個安全場所,壹原愛理思慮再三,說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