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原諒的是,愛理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肯向他求助,他不記得自己把她教成多麼有擔當的人,不相信他會與她同甘共苦,犧牲自己讓他不安,愛理這麼想,所以他不想原諒。

然而,不想原諒是一回事,對愛理的擔心又是另一回事。愛理無故缺課,他有幾次不自覺中就翻出了愛理的電話,甚至有一次想要打電話去問大輝了。雖然及時醒悟阻止了自己愚蠢的舉動,但內心的焦慮和被擾亂的平靜,他不能視而不見。

赤司征十郎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即使是在他和愛理決裂,他仍然不肯原諒,且愛理已有男朋友(還是自己的朋友)的情況下,他也不會故意無視、埋沒自己的感情。

他去了墓園。正如風間芽衣所說,他不是憐惜自己教養出來的小女孩,他不是要給愛理機會,他隻是去確認罷了,在見到愛理的時候,確認她的轉變,確認她能讓自己動搖到何種程度,確認自己是不是喜歡她。

十歲以前,他一半的精力放在籃球上,另一半的精力分給學習和生活,十歲之後,他三分之一的精力放在了愛理身上,三分之一在籃球上,三分之一分給學習和生活。即使壓縮了籃球和學習的時間,他還是憑著自己的意誌心甘情願的去教養愛理,他一直愛護她,那和如今的心情似乎沒有太大區別,卻又微妙的相差了一點點。

所以他去墓園見愛理,確認自己的心意,然後計劃好今後如何對愛理。仁王雅也那邊,仍不能讓她如願,愛理心態的變化減少了她被威脅、控製的可能性,他可以放寬一些對愛理的冷遇;麻煩的是大輝那邊,暫時沒有分化他們或是激化他們矛盾的條件,如何拆散他們並讓愛理愛自己需要一個長期的計劃;對了,還有不想原諒愛理的事。

什麼?你說計劃著拆散愛理和大輝有點卑鄙?嗬,大輝不過是無所謂才答應的吧,現在愛理又不是大輝的,他不過是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被拆散隻能說明他更合適而已。

風間芽衣會點破有些意外,但她還想看戲就絕對不會插手。仁王雅也也好。青峰大輝也好,他赤司征十郎都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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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原愛理舉槍瞄準著50米外的靶子,原本湖綠色的雙眸此刻有些無機質的透明翠綠。第一槍過後,微微調整角度,手臂穩穩當當地在連續微小的下移中卸了衝擊力,一口氣將剩下的九發子彈打完。

壹原愛理也不去確認成績,退出彈匣重新填裝子彈,瞄準,一口氣將十槍打完。

壹原愛理正再次填裝子彈,身後傳來一陣幹巴巴的掌聲。利貝魯如幽靈般飄到壹原愛理麵前,抓住她的小手擠出一個僵硬而難看的笑容道:“偉大的愛理大人,您的槍法如神,神乎其技不必再練習了。0.9、2.1、3.1、4.1、5.1、6.1、7.1、8.1、9.1、10.1和全部的10.1都不帶挪位兒隻一個槍眼兒,知道您的天賦好用,讓我請您去吃蛋糕聊表我的敬仰之情吧!”

“惡心死了,閉嘴!”壹原愛理沒好氣地對著前方一通亂射,嚇得利貝魯撲上去抱住她的手,不讓她在裝子彈。

“我付過錢,也沒有拿你的槍威脅你不準告訴姐姐,你幹什麼!”

“我才想知道您要幹什麼啊小姐!您這麼大搖大擺出現是嫌我之前給您打得掩護不夠多,逼我向大小姐報告嗎?您不幹黑手黨了又跑到黑手黨的地盤來練槍,您是覺得日本黑道知道您姓傑索噗……”說錯話的利貝魯被壹原愛理戳了肚子,連忙改口,“您覺得日本黑道知道您流著傑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