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即刻回應:“晚上好,我的大夫。歡迎您!”聽見對麵的蒙博托總統不失威嚴地對我用了一個詞即“我的……”那語氣很自豪、很客氣,又很親切自然。總統與我互致問候時,我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總統慈祥開朗的麵容,卻沒有發現總統也同時主動伸過右手,但手心是向下半扣著的,並不是人們常規的握手那樣手心是向內側的,等對方伸過來時也是如此,雙手緊握在一起,而蒙博托總統的這個握手手勢我還是平生第一次遇到,我必須將手心向上呈半握拳狀,這樣才能與總統向下的手心緊“扣”在一起,呈“拉鉤”狀。這樣的握手較有力、緊密。不知蒙博托總統這種獨特的握手方式是否象征中紮友誼緊密相連,牢不可破。“拉鉤”式的握手鬆開後,我在這幾秒鍾的握手動作時反應是比較快的,蒙博托總統向我報以微笑,原因一是我這位新來的大夫一開口就尊稱他為“我的元帥”,而且是直接用法語問候,無須翻譯;二是我反應極快地適應了蒙博托總統的獨特握手方式。因二者兼有的緣故而贏得了總統的微笑。與總統問候和握手後,我閃到一旁,筆直地站立著,在我身後的靳翻譯上前向總統問候和握手。無意間,我眼神向他倆伸出的雙手瞟了一下,發現他倆的握手方式是常規的。挺有意思……當時,靳寅卯翻譯已在蒙博托總統身邊工作一年多了,和他相當熟悉。隨後,靳翻譯正式將我介紹給蒙博托總統:“這是新來的李大夫,他來自中國河北省,是為您的身體健康做按摩保健的。請我的元帥多關照我們新來的李大夫。對此,我們表示誠摯的謝意!”靳翻譯說完後,蒙博托總統麵向著我微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非常高興和您認識,見到您我很高興,您好嗎?大夫。”以上靳翻譯和蒙博托總統這一問一答的外交禮儀見麵問候,我早已熟記在心,且聽得真切明白,等總統最後一句再次問候我時,我麻利地用法語回答到:“很好,我的元帥,非常感謝!”客套的外交禮儀儀式、初次見麵“儀式”到此結束。從今晚起,我開始正式成為紮伊爾總統蒙博托的按摩保健醫生。我負責保健的對象是一位非洲大國赫赫有名的總統。作為一名初到紮伊爾總統府工作的中國保健醫生,這是我一生中很多第一次中的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而且很快幾乎總統府及總統周圍的許多人都知道總統身邊新來了一位中國醫生——一位“李大夫”。我是一名新來的總統保健醫生,理所當然要在總統府裏接受方方麵麵的“考驗”,所以,我一直感到總統府及總統身邊的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盯著我。此時此刻,更多的考驗從第一次被總統召見開始:第一次加入總統車隊,第一次乘坐總統專機,第一次陪伴總統出訪,第一次有幸出席國宴,第一次跟隨總統檢閱三軍儀仗隊,等等。很多個第一次,都在等著我這位新來的中國醫生。……當我正走神遐想的工夫,總統和靳翻譯也在旁邊聊著什麼,法巴中校還是那樣筆直地站立著,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視著四周。回過神兒來,我目光緊盯眼前這位在我心中如雷貫耳、大名鼎鼎的蒙博托總統,高大的身軀,威風凜凜,寬邊眼鏡後麵那能窺透人心的雙眼,顯得不怒而威,大有一世梟雄的氣魄。幾分鍾後,總統朝我擺了一下手,說:“李大夫,跟我來,我們開始吧。”總統說的這句話我聽得懂,但靳翻譯還是將它翻譯成中文,一字一句告訴了我,並隨後說道:“總統要我們跟著他回房間去,開始做按摩了。”——從這一刻起,我正式開始了為蒙博托總統保健按摩的工作。2總統需做保健時召呼我的方式多種多樣,通過其身邊的服務員即“侍從”找我是最常用的方式之一,其次是最貼近身邊的警衛軍官,再就是電話和對講機(那時還沒有手機 對講機的使用也是總統有時將找我的電話打到機要通訊室,通訊室主任再用對講機轉告值班的警衛軍官讓他設法找到我。短時間很快就完成了這一連串行動。這主要是我與翻譯及總統身邊的工作人員,無論是警衛還是侍從都配合得相當默契的結果。自打首次被總統召見後,直至兩年後結束這項工作,每晚20時左右,我都是在這個時間準時到達自己的指定位置。在船上時在自己的船艙或船外的甲板上,在總統府時則在警衛軍官值班室,沒有值班室或無房間時則在總統府配置屬於自己的“奔馳”專車上,待命等待。幾百個日日夜夜都是如此。一般而言,這個時候正是總統晚宴的時間,快則一個小時內晚宴結束,慢則三四個小時,那是邊吃邊談工作的時間。晚餐後,總統基本上沒什麼活動,更談不上散步,因目標太大,偶爾乘車或自己開車外出到一隱蔽地方兜一會兒風就回來了,那麼晚餐後最大量的運動就是被動地接受我的保健按摩。這時,我待命的位置一定是處在相關人員的視線範圍內,無論總統通過何種方式讓他們找我,他們都要盡快找到我,極少有誤事兒的時候。我與這些朋友的巧妙配合,也同時贏得了他們的尊重,為我順利工作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條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單憑口頭傳達總統的指令找到我是一項輕而易舉的事情,因為總統的侍從或警衛軍官大多是直接接受總統指令後去執行的,並沒有什麼可難之處。他們最怕的是在首都金沙薩總統府總統居住的臥室的樓下警衛軍官的值班室內接電話。實際上,連我也怕聽這個電話。那是一部安放在值班室內牆角處的紅色電話機,牆的正麵是毛澤東主席和蒙博托總統在一起親切握手的巨幅彩色照片。每次我在這個值班室待命時都要仔細端詳這幅稀世珍照。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在這間值班室待命,全神貫注端詳這幅巨照時,猛然間房間內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緊張得目瞪口呆,而在我旁邊坐著的值班軍官麻利地站起身,“噌”的一下竄向牆角的紅色“保密電話”,拿起聽筒邊聽邊把穿著軍靴的兩足後跟“哢、哢”地磕碰在一起,嘴裏還不停地“是、是”回答著什麼——原來是總統打電話找我。
第7章 蒙博托總統的召見(1)(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