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當天,韋杵本人並不在南昌(他在九江養病),所以沒有參加起義。起義成功後,“革命委員會”整編部隊,除原有的第二十軍外,把十一軍二十四師升格為“第十一軍”(葉挺為軍長),還把第九軍二十八師升格為“第九軍”,宣布韋杵為軍長(朱德為副軍長)。這樣,起碼從“賬麵”上看,南昌起義的三個軍,有兩個軍是黔軍。

共產黨送給韋杵的這個“軍長”頭銜,當然是空頭支票,目的是想把二十八師帶走,但由於韋杵本人不在,朱德副軍長(朱德與韋杵是好友)最終隻帶走了一個營。可是,共產黨的這張“軍長支票”卻把韋杵給害慘了,蔣介石愣是把“韋軍長”降為旅長,搞得他再也沒當過比師長更大的官。1950年,韋杵當選為雲南省政府參事,1951年病死於昆明。

參加南昌起義的部隊,黔軍占了差不多一半,可翻開解放軍的軍史看一看,貴州籍的將領並不多。這是因為,當時爭取二十軍兵變的關鍵是賀龍本人,所以共產黨把工作重點主要放在賀軍長極其親屬、親信身上,對基層士兵的政治教育很不重視。

南昌起義的領導者,從張國燾、周恩來、林伯渠、惲代英、周逸群到朱德、葉挺、劉伯承、聶榮臻、賀龍、陳賡、蔡廷鍇、周士弟……(還不要說在大隊人馬裏跟著跑的林彪、陳毅等人),幾乎集中了共產黨當時的黨政軍全部精英人物。但是,起義旋起旋敗,兩三萬正規軍、一大幫聲名顯赫的將領,不到三個月就灰飛煙滅,敗得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其影響力不如以工人糾察隊為主的廣州起義、其生命力甚至還比不上由一夥農民搞起來的“海陸豐暴動”。現在看來,原因就在於領導者忽視了與基層士兵的團結和溝通——以舊軍閥嘩變的方式對抗新軍閥,結果是必敗無疑。

比如,二十軍的一師和二師都沒有建立黨組織,而第三師則是把積極分子集中在一起,不僅沒有對外開展政治工作,反而與其他部隊的關係格格不入,動輒就批評其他軍官“很壞”、“賀軍長很鹵莽”。所以,像“苗族老漢”那樣的士兵,從頭到尾也沒弄清為什麼要暴動,這樣的“起義部隊”,一遇到挫折,豈有不落荒而逃之理?

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領導者,就如任何一個政黨都不具有“戰無不勝”的先天優勢。在共產黨組織武裝鬥爭的初期,出於幼稚,領導者過多地把希望寄托於“精英”的“驚世之舉”、忽視了爭取基本群眾的支持,這種急功近利的心態,當然難以取得好的結果。

因此馬甲認為,三大起義中,秋收起義的領導水平是最高的,毛澤東對政治的理解遠遠高於當時的其他人。政治的目的,歸根結底是由少數人導演、請多數人唱戲,而不是自己入戲、讓別人看熱鬧——得不到民眾的參與,無論再偉大的“精英”、拿著再漂亮的劇本,也非演砸了不可。

參加“八一起義”的貴州人,大多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跑回家繼續當黔軍,但也有堅持走正道的。

比如二十軍一師三團的營長羅統一(貴州鎮遠人,侗族),參與創建了湘鄂西根據地,還成為紅軍的師長,可惜,1932年被左傾分子錯殺了。

說到錯殺,被張國燾殺害的曠繼勳也是貴州人(思南人,布依族),他當時的地位更高一些,紅二十五軍軍長。

參加過南昌起義、後來混得最好的貴州兵應該算是楊至成(三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