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更為活躍,暗的部分則較為消沉;而傍晚的暮色,暗的那部分卻生機勃勃地不斷彌漫擴散,光亮則昏昏欲睡般無聲無息地消退。

也許因這景象每天出現從而顯得太過尋常,所以地上的凡人毫不在意,隻將它與空氣同列般視而不見。唯有這景象不再出現時,才會驚覺它的價值與可貴。

“赫爾墨斯,若你今天是來向陛下建議提高阿波羅的地位,我想你大概走錯了神殿。”銀發的死神麵無表情立在我椅子旁,搶先將一杯酒遞到我手中。

“哦塔那托斯,你怎麽能這樣懷疑的我指路金杖?”奧林匹斯的神使赫爾墨斯一臉無害地笑著擺手,同時假裝完全沒看到我椅旁另一側某個捧著酒杯頗為尷尬的少女,“我隻是有感而發罷了。畢竟,嗯……總覺得冥府的宮殿比之前更——”

“更如何?冥界可沒甚麽讓人如此感慨的。”睡神斯拉芙打個嗬欠,“不好意思啊,我是不太懂你剛才說的那些甚麽這個那個的奇妙差別,我們這兒從來隻有黑暗。——當然,我超喜歡,很適合睡覺不是麽?若你也喜歡長眠到底的話,我有個好地方推薦你呦。”

“聽得起來還挺不錯,可惜我暫時不太需要。總之,也許就是這永恒的黑暗讓我心有所感。”赫爾墨斯將盤蛇金杖捏在手中把玩,“又或許是因為,沒在威嚴的冥王陛下`身邊見到那位總是陪伴他的自然女神。”

我聞著杯中那濃鬱的酒香並未回應,這位奧林匹斯的信使打個哈哈,掃了眼那個行禮後將酒杯放下的少女:“當然了,顯然尊貴的陛下不會缺乏服侍。”

“宙斯讓你來問候他哥哥的情人麽?!”金發的斯拉芙稀奇地看著他,“真是——有心的一位神王啊。”

“咳當然不,冥王陛下。事實上,神王差遣我來是問候您的,他希望他尊敬的大哥一切安好。”赫爾墨斯一副十分擔憂的表情看著我,“冥界突然自半年前封鎖至今——”

“冥府從不曾遺忘自己的職責。與某些隻會尋歡作樂、爭權奪利的主宰相比,我們的陛下可沒有眾多妻妾情婦,更沒有一大堆子女竊居高位。”銀發的塔納托斯麵無表情看著他。

“哦塔納托斯,看在我們也經常見的份兒上請別這麽嘲諷我,這會讓我覺得生無可戀的。”赫爾墨斯故作哀愁地歎口氣,“當然了,即使封鎖了冥界,世間的亡靈還是能正常進入死者之地。否則現在恐怕已經天下大亂了。”

“天下大亂豈不是與某些隻享受祭祀卻不做事的家夥有關麽?瞧瞧你們對普羅米修斯和他所鍾愛的人做的那些事,嘖嘖——你們真的是在關心人類?”斯拉芙拉著自己的金發眨眼睛,“哦,赫爾墨斯,我當然不是在說你,也不是說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彌諾斯。他工作認真又勤勉,是個好判官。你剛才去看過他了不是麽?”

“我隻是想念冥界的景致所以四處走了走,可沒有打探甚麽的意思。”赫爾墨斯嬉笑著將他手中的盤蛇杖轉了一圈。

“奧林匹斯的信使,你來冥界是要看甚麽呢?”我輕輕搖晃著杯子,“要看風吹動的蒲絨麽?那你當去水澤之地。你是要看穿金著絲的人?那你當去王宮。”

赫爾墨斯一時無言,片刻後歎口氣,苦著臉衝我欠身:“其實今天冒昧前來求見,是神王陛下有件私事,希望得到他可敬的大哥幫助。”

我掃了他一眼:“冥界從不插手別處事務。”

“如同神王遵守承諾不幹涉冥府的一切。”他再欠了欠身。

我打量著銀杯上雕花的紋飾:“那麽,這事一定值得。”

“掌管地下一切的冥王陛下啊,您已經足夠富有了。”赫爾墨斯苦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