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賀英澤患上抑鬱症,大學輟學,吃了一整年的抗抑鬱症藥。這一年,我正在忙著高考。蘇疏發展最順利,他才藝精進,被送去奧地利讀音樂學院。到這一年年末,常楓開始鼓勵賀英澤,讓賀英澤專心投身商業。
五年前,賀英澤用鑽石撈到第一桶金,取得了賀炎的信賴。到這個階段,他的生活作風已經和現在沒太大差別,隻是各方麵都沒現在大手筆。這時候,我才剛在大學談第一場戀愛。
直到兩年前,賀英澤變成了珠寶業的領軍人物,之後沒多久,就接手甄姬王城,變成現在的King。仔細想想,我竟不知道賀炎的教育方式能否算成功。但相比下來,能確定我們錯過的這十五年,我的生活就跟白開水似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仿佛正在落入無底的地獄,電梯以令人心慌的速度往下墜。它的一邊是甄姬王城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一邊是被雨淋濕的深黑宮州。雨水濺落在玻璃上,淚珠般徐徐滑落。在這短暫時間內,我一直處於很矛盾的情緒當中:我知道他吃了不少苦。但是,他吃過苦,不代表我就要被這樣對待。
想到這裏,我看見了甄姬王城南門外的熟悉身影。
下著雨的沙灘上空無一人。賀英澤背對著南門的方向,站在雨中,麵朝大海。夜晚的海洋像是一片黑色的荒蕪。在燈紅酒綠、華彩繁夜的照耀下,雨水就像是魚鱗彙聚的星河,冷冷地落入殘酷的深海。至此,我覺得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我冒雨走過去,在他身後停下腳步:“賀英澤。”
“什麼事?”
他半側過頭,依舊高傲至極。對他這樣的態度,我原應感到習慣,但是,這一刻我隻覺得他離我異常遙遠。哪怕隻看見他露出的鼻尖與睥睨的眼,都感到這人已經觸不可及。
一時間我竟感到有些害怕,但還是繼續說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就搬出去……”
話沒說完,隻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握了握拳,再次張開,把手臂往上抬了一段。然後,大約有一兩秒的時間,我以為自己的五感出現問題了:從甄姬王城四周到人工海灘、到連成片的路燈、到遙遠的天海交界處……所有我能看見的,包括海洋高空的雨水,都在空中停了一下,如同靜止的銀漢,在無盡的幽深中閃閃發亮。
在絕對靜止中,他的手掌又往上抬了更短的距離——於是,所有雨水都朝空中倒流了一兩米,仿佛億萬顆倒滑的流星一樣,擦亮了黑暗的打火石。
最終,他把手放下來。
刹那間,嘈雜的水聲又一次響起,大雨又密集地下個不停。緊接著,他捂著額頭,身體晃了晃,跪在地上。
我趕緊蹲下來扶住他,急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還有,這雨……算了,先跟我說,你哪裏不舒服?賀英澤!”
我伸手在他麵前搖了幾下,他還是捂著額頭,聲音沙啞:“洛薇……”
“什麼?”
“不知道最近我是怎麼了。經常睜開眼,發現日期很混亂,大部分時間,我雖然活著,卻好像是睡著了。甚至……甚至你什麼時候回到我的生活裏,我都不知道。”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用沾滿沙水的手捋開我額前的頭發,“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海邊說過的話麼。”
我怔了一下:“記得。”
“我也一直記得。你說過,如果長大以後我當上水鑽商,你就會嫁給我。”
他深黑的眸子裏蕩漾著水光,似乎想繼續說什麼,但沒能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