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連忙說回來,得空就回來看你們。
那還不說再見?高城攆著許三多,一邊對成才示意著什麼。
成才連忙說再見,許三多。
許三多眼眶裏在不停地閃著淚花,他很想跟成才抱抱。
高城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他衝身後的甘小寧使個眼神,說:甘小寧,押走。
甘小寧提了許三多半邊身子,拖著就走。
成才背起許三多的背包,默默地跟在後邊。
草原上是閉著眼開車也不會撞到人。
開車的是甘小寧,他問許三多:你啥時候再來呀?……你再來可得勻出一個晚上給我,對了,還有小帥。……就這一晚上,全讓連長給占了。說是說下了演習場就是哥們,誰敢跟他搶呀?許三多你說是不是?
許三多沒有做聲。
許三多在望著遠處丘陵上的那兩個人影。那是高城和成才。
甘小寧隻好自己哼起了歌來,哼完了又去瞧瞧許三多,許三多還在那看著。
甘小寧撓頭了。
甘小寧說還看得見嗎?我說班長,你真的還看得見嗎?
許三多說:八點半方向,他們還瞅這邊呢。
甘小寧停下車,從司機座裏翻出個高倍望遠鏡,一臉的不信邪,架在眼睛上就是一陣調。過一會他才找著了目標,看了看,苦笑了,他說我靠,神奇!他仔細看看許三多,突發奇想地說道:要不咱繞回去嚇他們一跳?
許三多苦笑了:會被他們罵的。……走吧。
甘小寧的車子隻好再次發動,往車站開去。
因為車票是戰友們給他買的,這回辦了個臥鋪。
列車到站的時候,是第二天了。下站時,他有些茫然,看著這已經具備些規模的車站,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他許三多的家鄉,還不到四年呀。走出出站口裏,他的茫然已經成了愕然了,當年離開時,這外邊應該是一片人聲喧嚷的集市,今天已經成了幾棟高聳的大樓和廣場。看起來市麵的興盛遠過於往日。許三多仿佛來到另一座城市。和所有正在發展中的城市一樣,它的發展足夠讓所有離家近五年的人認不出來這是哪兒?
許三多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他向旁邊的一位行人提問,聽到的是熟悉的鄉音:人民廣場嘞,你買衣服買電器就是這兒了。許三多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說:我是說,這是哪座……城市?那位行人讓他氣得話也懶得說了,隨手指了指車站的大門,讓他自己看那上邊的站名。
許三多往那邊看了看,看見了自己熟悉的家鄉名字,臉上頓時有了些如釋重負的表情。許三多於是知道,他的確回到了家鄉了。
他轉身坐上了公車,當天就回到村上了。
許三多順著田埂,往他的上榕樹村走著,那是他自家的村落。
不是農忙,水稻田裏清清閑閑的沒個人,透著綠色,但就連這雞犬相聞的小村裏也有了些改變,進村口第一家,便是叫個“擁軍便民大商城”的小賣部,這狗屁不通的名字讓許三多著實多看了幾眼,然後走了過去。
剛才也沒個人影的店老板,從門裏一下紮了出來,忽然就驚奇地拖住了許三多的手。
是許三多吧?可不是許三多嘛!我剛才瞧你多一會呢!我還以為是我兒子回來了!許三多,我兒子啥時候回來?
許三多愣了,他說您好!您是……
你別說不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