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許三多,燈光下的許三多顯得很沉靜也很憂鬱。
成才繼續說著:我在那裏摔的,摔的不是別的,是自個那點子人生感悟和以往的信心,所以我必須再從那裏站起來。我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個想法還有這把槍。
許三多看著他那支剛裝好的槍,綁著繃帶,綁著完全不配套的瞄準鏡,看上去很可笑,但是又不可笑。
許三多有些擔心:你哪來的機會呢?他們會再選你嗎,沒時間來測試每一個人。
我會等著的,我得等著。如果連等待都沒有了,那人還剩些什麼?
許三多看著燈光下成才的眼神,他終於相信有些東西是可以被人改變的,他說那我信……我等著你。
成才問許三多:你也有心事,許三多。
許三多搖了搖頭:我就是想你們,我沒有心事。
許三多想,跟成才比起來,他那算什麼屁心事呢?
第二天清晨,袁朗的電話找過來了,接電話時,許三多感到十分的驚訝,他說隊長?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袁朗說你個當兵的,除了這你還能去哪?許三多嗓子立即就有些發哽了,他嗯哪了一聲,袁朗在電話的那頭,便像是看見了一般。
袁朗說:心裏那事還沒了呢?
許三多說了啦!隊長,我這就回去。
袁朗卻說:我不是催你回來!也不要看你那張強裝的笑臉!
許三多說:是我想回去,我特想你們了。
聽得袁朗都有些感動了,他說這小子,想明白再說話。他說我找你是有事,不是隊上的事,是你家裏的事,你家裏來電話,我接的。
許三多心裏突然一落:我家?我家能有什麼事?
袁朗說:說是有一個叫許百順的人,入獄了,問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許三多愣了,腦子裏像被炸了一樣,話筒在手裏都有些捏不住了。
袁朗在電話那邊問道:這許百順是你什麼人?你哥?你弟?或者是表親?
半天後,許三多告訴袁朗:隊長,許百順,他是我爸呀!
電話的那邊,便再也沒有了聲音。但許三多沒有聽到袁朗把電話掛下。
電話裏什麼聲音出沒有。
許三多收拾的背包的時候,成才在旁邊告訴他:
我給我爸去個電話吧,興許他能幫忙的。
成才的爸爸,還是他們那裏的村長。
許三多搖著頭:……幫不了的,進監獄啊。……
成才看著許三多的那張愁苦臉說:興許他認識些什麼……唉,也許也不認識,他隻是個小村長。
忽然,許三多問道:成才,多大的事情能讓人進監獄呢?
成才想了想說:應該很大,不,多半很小……我怎麼知道?
成才看著許三多的表情說:你就別想了,老伯那麼個人能惹什麼大事啊?
這時高城進來了,他說許三多,車已經來了。我讓他們直接送你到車站……別著急,你能處理好軍隊裏的事,也就能處理好家事。
許三多心事重重地點點頭,背起了背包。高城拍了拍許三多的肩膀:
……走吧,我瞧你的心思也不在這了。
許三多又是內疚又是難受,嘴裏隻說了一個連長,就說不下去了。
高城說:你那意思是說你再不回來了不是?·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