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妍也覺得頭痛,雖然旁觀者早就預料到了,可是長安不知道啊!事到如今,讓她遺忘嗎?還是當做沒有發生過?

她是心理醫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什麼樣的感情,要是那麼簡單就能收放自如,就不需要她這樣一個職業了。

她捧了杯咖啡,遠遠地坐著,給長安以空間。咖啡很苦,她不擅長做這些,衝的咖啡始終不如長安小店裏的好喝。

門鈴響了,她起身去開門,卻看到江涵博抱著花站在門口。

她無語,伸長了手把門一攔:“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在追求你啊!江涵博當然不好這麼說,擺出個人畜無害的笑:“我來看病啊,你不是說我有心理疾病嗎?我已經認定你這個主治醫生了。”

“看病到診所預約,我從來不在家裏接待病人。”

“診所我去了啊,可是前台小姐說你不上班,我就找到這兒來了。”

“我今天休息,明天上班。你要預約,明天趕早。”她懶得跟他囉嗦,回身就要關門。

“哎哎哎!”江涵博連忙用胳膊阻止,連人帶花被夾在門口,表情痛苦地說,“齊醫生,你不讓我進門沒關係,可你是愛花的人,別為難這些花啊!你看你看,都夾斷了!”

他沒說別的,說的真是花……花莖。齊妍卻還是用一種打量下流胚的目光打量他,好像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把門重新拉開,他順勢跌進門來,門邊就有一個玉色的花瓶,插滿新鮮百合。

投其所好是事成第一步,他打聽到這位美女醫生愛花,從辦公室到家裏都擺著一捧一捧的鮮花,枯了就換,每天不重樣。

女人的花大多是男人送的,她剛剛要關門攔他,他還在想是不是家裏藏了男朋友之類的,誰知這會兒進門來看到的是坐在沙發上的長安。

“咦,她怎麼在這兒?”

齊妍瞥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問?”

“沒證據的事兒你可千萬別再說了啊,反正那場火不關我的事,我是不會承認的。警方不都認定是意外了嗎?”

齊妍冷笑:“是嗎?你跟左時,良心過得去就好。”

江涵博撇了撇嘴,其實他見到長安是有點頭皮發麻,前幾天被左時揍成內傷,想起來都還在隱隱作痛。

他萬花叢中過,對女人的情緒把握很準,一看就知道:“她哭過了?”

不僅哭過,還寢食難安,這都是誰害的?!

齊妍又想轟他出去了,江涵博及時說:“我這兒也有個跟她差不多情況的病人,你不打算讓他們見見麵,單獨談一談嗎?”

齊妍一怔:“你說誰,左時嗎?”

“是啊,發瘋發了好久了,難道你沒發現?”

要不是他發瘋,見誰懟誰,跟駱敬之大打出手,這傻妞也不會哭得這麼厲害吧?

其實他知道那是左時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否則以他的個性,不可能這麼沉不住氣。

然而齊妍才在長安身旁坐下,問她有沒有話要問左時,她就驚懼地瞪大了眼睛,拚命搖頭。

“長安……長安,你聽我說,用不著害怕,有什麼疑問,問清楚就好了,像你跟敬之那樣。”

長安卻哭了:“我不問……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比起從駱敬之那裏獲知真相,她連跟左時對質的勇氣都沒有。

比不愛更殘酷的是什麼?是欺騙。

齊妍不勉強她,她的心理負荷已經到了極限,不應該再承擔更多了。

可她不去找左時,左時卻自己找上門來。

齊妍並不想讓他見長安:“是江涵博讓你來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