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而不願意受節製,另行打出所謂“新中華大帝國南部起義恢複軍”的旗號,加緊向瀏陽縣城前進。
龔春台對薑守旦的如此小器,並不計較,而毅然決然於十月二十三日,隻留下少數隊伍住上栗市。親率大軍,會攻瀏陽。不料,這一天,當龔軍尚在中途之時,薑軍已被清軍擊敗,退到瀏陽之西的棖衝市。龔軍隻得屯紮在瀏陽的南市街。
三天以後,十月二十六日,龔軍猛攻瀏陽縣城,沒有攻下;同一天,薑軍在棖衝市教清軍擊潰。二十七日,龔軍失了南市街,退到牛石嶺。二十八日,龔軍在牛石嶺被擊潰。
留在上栗市的龔軍,也已經在十月二十五日被清軍消滅。其他各村鎮的革命隊伍,於薑軍、龔軍相繼潰散於棖衝市及牛石嶺以後,都漸漸地散去。龔春台、薑守旦、蔡紹南、劉道一不久皆被清吏捕獲,慷慨成仁。其他的主要同誌,如寧調元,被捕殺的在九十人以上,再加上陣亡在戰場上的與事後被清吏濫殺的,合起來超過一萬人。
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如此結束!
此役之所以失敗,原因很多。第一是,蔡紹南與魏宗銓不曾能夠在事前與同盟會總部取得聯係。他們到了上海,又因李金奇之死而折回湖南。第二是,原定十二月底起事,而在十月十八、十九日倉猝提前,軍械彈藥與幹部人選均無準備。第三是,薑守旦不應該另打旗號,讚成對清革命而反對建立民國,更不該於龔軍未及會師以前,單獨向瀏陽城進攻。第四是,統率江蘇派來的清軍的第九鎮統製徐紹楨,及其部屬如趙聲、倪映典等人,原為革命同誌,卻無法與龔春台等人聯絡,以致想幫助革命軍而無從著手。第五是,已經被孫中山派赴廣東的湘籍同誌楊卓林(恢)、廖仲瑤、李發根於此役既已發動以後,自動留在上海不走,企圖襲取南京,作為響應,然而一則是為時已遲(十一月),二則是為敵方間諜蕭亮、劉炎所騙。被捕於揚州。楊卓林就義,廖、李二人被判監禁五年。第六是,孫中山與同盟會總部的同誌從日本報紙上看到了此役的消息,就派了兩批人回國援助。然而這兩批人也都失敗。甲批,是劉震、黎兆梅、滕元壽,他們僥幸脫險,被他們所策動的哥老會首領袁有升、江佑泉、龍見田、曾斌四個人被殺;傅義成等五人被判監禁。乙批,是胡瑛、朱子龍、梁鍾漢。他們到了武昌,找日知會的負責人劉靜庵,籌商響應的事,被變節的郭堯階出賣,朱子龍因此而遇害,胡瑛、粱鍾漢、劉靜庵與五個別的同誌被判監禁。這五個人是:季雨霖、李亞東、吳貢三、殷子恒、張難先。
孫中山在《孫文學說》中“有誌競成”的一章裏說:“當萍醴革命軍與清兵苦戰之時,東京之會員莫不激昂慷慨,怒發衝冠,亟思飛渡內地,身臨前敵,與虜拚命。每日到機關部請命投軍者甚眾,稍有緩卻,則多痛哭流淚,以為求死所而不可得,苦莫甚焉。其雄心義憤,良足嘉尚……由此而後,則革命風潮之鼓蕩全國者,更為從前所未有。”
孫中山生平很少作詩,但為了追悼萍醴瀏之役的發動人兼犧牲者劉道一,曾經特地寫了一首:
半壁東南三楚雄,劉郎死去霸圖空。尚餘遺孽艱難甚,誰與斯人慷慨同塞上秋風悲戰馬,神州落日泣哀鴻。幾時痛飲黃龍酒橫攬江流一奠公。
《細說民國創立》三四、日知會
孫中山為了支援萍醴瀏的革命軍,而派回湖北的三個人,胡瑛、朱子龍、梁鍾漢,都是同盟會的會員。其中,胡、朱二人參加過當年的科學補習所,朱而且是繼科學補習所而起的武昌日知會的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