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1 / 3)

一會兒,文武官吏都已走光,徐錫麟與陳伯平、馬宗漢回到禮堂。徐錫麟拍了講堂上的桌子,向學生說:“撫台已經殺了,我們去捉奸細。你們快點跟我去革命!”說罷,他喊口令:“立正,向左轉,開步——走!”若幹學生便跟了他,走出巡警學堂,向軍械所而去。

中途,有不少學生溜走。走到了軍械所,隻剩下三十人左右。軍械所有幾個衛兵,都被徐錫麟指揮大家殺了。陳伯平與馬宗漢分守前後兩門,徐錫麟領了學生在一個庫房裏找到子彈,但是這些子彈與學生們所背的巡警學堂的槍枝不能配合。別的庫房裏該有若幹槍枝可用,但是,不知為了什麼緣故,這些槍枝也不能用(可能是零件不曾放在一起)。徐錫麟和學生們終於搬出了五門大炮與炮彈,然而這些大炮卻沒有扳機!他們白忙了一陣,大隊清兵卻已來到,把軍械所圍了。

徐錫麟於軍械所既被清兵包圍以後,命令陳伯平一人突圍,到城外去找平日所聯絡的“練軍”。陳伯平如令突圍,在突圍以後卻走不出城門。所有的城門,皆已被清吏下令關閉。

陳再回到軍械所,幫助徐錫麟、馮宗漢,率領那二三十名學生,對清兵抵抗。抵抗到下午四點鍾模樣,陳伯平戰死。學生也戰死了一人,傷了數人。

馬宗漢建議:燒了軍械所,引起火藥爆炸,與清兵同歸於盡。徐錫麟不肯。他說:“火藥爆炸了,全城的老百姓都遭殃。”

起初,清兵雖則包圍了軍械所,卻不敢爬牆進來。這時候,清吏把捕獲徐錫麟的賞金,已由三千元加至七幹元,又由七千元加至一萬元,便有不少的兵一湧而上,爬了進來。

陶成章在《浙案紀略》中說,他們在軍械所的“第三重室”,找到了徐錫麟。章炳麟在《徐錫麟陳伯平馬宗漢傳》裏說:“徐錫麟爬上了屋頂,由屋頂上逃走,被清兵追到,捉住。”

馬宗漢與九個學生,巡警學堂的三個隊勇,也同時被捕。其餘的學生。僥幸脫險。清兵一共死傷了八九個人。

清廷的安徽布政使馮煦、安徽接察使毓朗、安徽巡撫衙門的幕廉張次山,會同審問徐錫麟,毓朗叫徐錫麟跪下。徐錫麟說:“你還洋洋得意!你倘若跑慢了一點,已經被我殺了。”馮煦等人,叫他供出同黨姓名,他一言不發;叫他自寫口供,他提起筆來就寫,寫出了他之所以要排滿興漢的大道理。

馮煦等人在五月二十八日將徐錫麟剖心斬首。這一天,清廷任馮煦為安徽巡撫,補恩銘的缺。恩銘的家屬,用徐錫麟的心祭恩銘。

馬宗漢於受了若幹天的“日夜熬審”以後,在七月十六日被害。馬原名子畦,別號“宗漢子”,是餘姚縣的秀才,一度在杭州“浙江高等學堂”讀書,回家鄉辦了一座“三山學堂”,也散布了不少份的《革命軍》、《警世鍾》之類的冊子。他跟隨了徐錫麟到日本,想學陸軍;這時候,應陳伯平之邀,到了安慶,從事革命工作。死的時候,才有二十四歲。徐錫麟的年齡是三十五歲。

陳伯平原名陳淵,字墨峰,是紹興府會稽縣的秀才,在大通學校讀書,也隨了徐錫麟到日本,想學陸軍不成,在日本的警察學校讀了一個短時期,回國;在上海幫秋瑾辦《中國女報》,同時研究製造炸彈,不甚成功,又再到日本,拜專家為師,學製造炸彈的方法。死的時候,也僅有二十六歲而已。

《細說民國創立》四○、秋瑾

陳伯平與馬宗漢二人,第一次到達安慶是在丁未年(1907年)五月初三:到了以後不久,於五月十二日又去上海,表麵上是買印刷機器,實際上是買手槍和子彈。他們第二次到達安慶,是在五月二十五日上午,亦即徐錫麟行刺恩銘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