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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清廷早已與法國外交部及法國駐華公使函電往來,交涉了不少次,指責法國在越南的官吏對革命軍始則縱容在越南境內集合,公然結隊走過紅河之上的橋,與利用滇越鐵路的火車運糧運彈。法國外交部從此也禁止了革命軍利用火車運糧運彈。
清廷同時已不惜重金,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五萬、三萬、兩萬,犒賞在前線的清兵,又撥了五十萬兩交給雲貴總督錫良,作為增募新兵與供應廣西客軍的開支。從漢陽,從廣州,從上海,都搬來不少的槍枝與子彈,一共是一萬枝槍,三百七十萬發子彈。
就兵力而論,有開廣鎮總兵白金柱的五千人,中路統領王正雅的十一個營,西路統領賀宗章的十一個營。此外,又有方宏綸紮在阿迷的四個營,與業已調派而仍在由桂來滇途中的龍濟光軍四個營。
清軍在四月十一日戰勝革命軍中路於七十四公裏石碑附近的白河;次日,奪占五十一公裏石碑附近的三岔河;十五日,奪占四十四公裏石碑附近的老範寨;二十四日,奪占泥巴黑、車河、南溪。
革命軍右路在初八日左右失掉古林箐,退與中路並合。左路也失掉了蠻耗,退守新街,在二十一日失掉新街,退守龍膊;次日,放棄龍膊。退守壩灑;二十六日,放棄壩灑,回軍河口。
黃明堂與王和順把部隊交給何護廷、馬大、韋雲卿等人,叫他們離開河口向東邊走,由鎮邊縣進入廣西。黃、王二人由河口回越南。
何護廷等人帶了革命軍(這時候隻剩下六百多人),走到【剪文公:原書作“列”,疑誤】馬白,與龍濟光的兵遭遇,後邊又被王正雅的兵追上。革命軍於前後夾攻之中,苦戰了一天,退到越南太原府的境內。法國兵叫革命軍繳械,革命軍不肯。兩軍發生衝突,打來打去,戰區東起太原府的左州,西至保勝(老街),相持了幾個月,由僑領梁正禮出麵調停,講好了條件;革命軍於繳械後去新加坡,法國當局送旅費。
這六百多人其後到了新加坡,英國官吏不許他們上岸。法國在新加坡的領事,向英國官吏交涉,說法國曾經在革命軍與清軍交戰之時守中立,等於承認了革命軍為交戰團體,因此之故,這六百多人是“國事犯”,而不是所謂“亂民”。英國官吏這才準許他們上岸,卻在他們上了岸以後,立刻把他們拘禁。
孫中山叫張永福請了律師,從英國官吏那裏,把他們都保了出來。陳楚楠特地為他們創辦了一個中興石廠,安插了他們之中的若幹人;把其餘的分別介紹到檳榔嶼、吉隆坡、毗叻(霹靂)文島的礦場、農場與工廠。
綜計在河口一役之中,出力最多的是王和順。黃明堂坐鎮河口,關仁甫獨領偏師,功勞均略遜王和順一籌。王和順是廣西邕寧縣人,當過劉永福的部下,由兵士升至哨官,在壬寅、癸卯之間與陸亞發起兵反清,轉戰兩年之久;在甲辰年(1904年)冬天去香港,接受革命誌士史古愚(史堅如的哥哥)與伍漢持、李自重等人的招待;由香港去西貢,於乙巳年(1905年)冬天拜見孫中山,加入同盟會。孫中山把他帶到河內,與他同住在甘必大街六十一號,待以國士之禮。防城、河口兩役以後,他在南洋休息了三年。辛亥年三月二十九日(1911年4月27日)之役,他在香港工作。武昌起義以後,他首先在廣東東江發難,與清軍血戰了七天七夜,光複了惠州。其後,討袁、討陳(炯明),他均極努力,於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病故在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