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3)

是革命黨人,其中蒲殿俊而且是著名的反對革命、主張君主立憲的分子。清廷堅持收鐵路幹路為“國有”,弄得立憲黨人情願與革命黨合流,區區趙爾豐怎能挽回這個局麵呢

在保路風潮之中推波助瀾,給清廷幫倒忙的,又有端方、瑞瀓。端方是滿洲正白旗人,姓托忒克氏,考中舉人,捐得了員外郎,曆官郎中、道員、按察使、布政使、巡撫、總督。宣統元年(1909年),他在直隸總督任上,於慈禧太後梓宮奉安之時,因“橫衝神路”而丟官。宣統三年,他花了幾十萬兩銀子,買得了“督辦川漢粵漢鐵路”的肥缺,一心向盛宣懷討好,希望擠走趙爾豐,取得四川總督的地位。瑞瀓是滿洲正黃旗人,姓博爾濟吉特氏,貢生出身,當過筆帖式(錄事)、主事、員外郎、道員、接察使、布政使,因端方之薦而升為江蘇巡撫,最後作了署理湖廣總督。此人最怕端方搶他的湖廣總督,便竭力慫恿端方擠趙爾豐。而且不惜以湖北的兵交給端方帶到四川去。

趙爾豐對於保路同誌會,起初也不想采取強硬手段。他替四川鐵路公司股東會顏楷等人,代奏了一篇彈劾盛宣懷的呈文,於閏六月二十一日寄到清廷,清廷給他一個置之不理。七月初七,清廷又收到他一道電報,裏麵說:“此時如純用壓力,反抗必藉此而起。”清廷在這一天,早已知道,成都及若幹外縣已經從七月初一日開始,相率罷市罷課了。

成都及外縣的罷市罷課,可說是端方與盛宣懷引起來的。端方派了一個李稷勳,充任所謂“川漢鐵路駐宜(昌)總理”。這李稷勳不與股東們商量,便把公司存在宜昌的現款數百萬元交郵傳部。股東會要求撤換李稷勳,盛宣懷反而請旨,以“欽命”的方式提高李稷勳的地位。“欽命李稷勳為川漢鐵路駐宜總理”的電文。在七月初一目到達成都;當天下午,成都便開始罷市、罷課。

罷市罷課的另一導火線,是瑞瀓與端方兩人的一篇聯名會奏,奏文中有這麼幾句話:“自鐵路國有命下,反抗者盡少年喜事之人。公正紳董,多不謂然。詢之蜀人,眾口僉同。……請飭川督嚴重對待,以遏亂萌,而靖地方。”趙爾豐把這篇奏文交給保路同誌會會長蒲殿俊看,蒲殿俊在初一日的上午的股東大會中報告給大家聽。“報告甫畢,會場一片哭聲、喊聲、罵聲、捶胸跌足聲、演說聲、糾察整飭秩序聲,會長靜眾聲,轟動會場。時有拍案大哭,致推翻幾案者數起,又茶碗破裂聲、幾案倒聲,滿場熱焰欲燒。於是會場有喊須罷市者,有喊須停課者……”

七月初一日這一天,成都的空氣真夠緊張。上午,開了股東會大會,蒲殿俊報告了端方與瑞瀓的會奏,引起公憤;中午,欽命李稷勳為川漢鐵路駐宜總理的電文到達成都,立刻,全城便飛滿了傳單,傳單上說:“自明日起,全川一律罷市罷課,一切厘稅雜捐,概行不納,邀求收回成命。四川七千萬人同白。”差不多同時候,趙爾豐出了一張告示,告示上說:“諭爾商民,莫聽浮言。如有誤犯,拿辦可憐。妥議路事,必須文明。何若妄舉,自害安寧。苦言相勸,大眾敬聽,貿易照常,各謀營生。”下午兩點鍾,保路同誌會舉行會員大會,到會的傳說有數萬人之多,情況的悲壯熱烈,更甚於上午的股東大會,公推羅綸與鄧孝可到督署見趙爾豐。散會的時候,全城的過半數商店已經關門。趙爾豐向羅、鄧二人表示:“為郵傳部而罷市,則風馬牛不相及。為川督而罷市,自問無對不起川人之事。……欲得日後的事好辦,須得本日仍照舊開市。”羅、鄧二人說:“我們自當設法向商民勸解。但是,罷市與暴動不同。倘若僅僅罷市而不暴動,川人的秩序仍在,望大帥始終維持。”趙爾豐與羅、鄧等人邀集了公司重要股東與若幹紳士,在夜間二更時候(十一點鍾左右),開會研究維持秩序、防止暴動的辦法。王人文此時還不曾離開成都(官職是川滇邊務大臣),也到了會場,發表演說。和他一齊來演說的,有署理提法司周善培。“圜而觀聽者約數千人。”開會的結果,是議決了“由各街公舉三四公正明白人,朝夕與區官接洽。街中有暴動者,街眾見之,則一麵勸阻,立即報知舉出人,與巡警勸阻之。不聽,則請區官處理之。巡警見之,亦先報知舉出人勸阻之。不聽,則處理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