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廟南端。(四)敢死隊第一、第二兩大隊,繼第二協之後前進,第三、第四兩大隊繼第四協之後前進。(五)蔡德懋的炮隊第一標與李占魁的工程營,在劉家廟以北附近占領陣地,掩護步兵進攻。
不料,清軍在革命軍開始出動以前,先向革命軍進攻。李廉方說:“上午五時,正麵之敵約第四鎮(代理統製是王遇甲)之三幹人,與我守兵(第二協)約二千人接戰,相持甚久。因新兵不善用地形(作為掩護),敵亂放榴散彈,頗有命中者。其被機關槍掃射而死傷者亦不少。敵主力遂越一道橋。
“午前十時,戰事頗烈。我缺機關槍,又無管退炮。(步槍與過山炮)效力甚微。
“敵複由囁口增加兵力。”
“而敵艦四艘又駛至諶家磯,水陸夾攻。敵艦之炮,轟毀我江岸散兵壕,死傷甚多。敵兵乘隙湧進。劉家廟一帶地勢平坦,無險為守。我軍遂撤去江岸,並遺棄山炮及機械不少。”
“敵另一部隊,至戴家山一帶,布置大炮,轟擊我軍左翼(第四協),久之,死傷漸多。張統領(廷輔)亦受傷。”
“敵進薄不已,更以馬隊追襲。我軍遂陸續退至大智門。以致德日租界後方,多為敵有。……(午後)一時三十分,……我軍遂以跑馬場後方二百米達(公尺)之考爾夫球場為炮兵陣地,故德界後方,成為炮火橫飛之場,雙方爭奪,一進一退,死傷枕藉,此時最為猛烈。……戰至下午六時,兩軍發生白刃戰……遂被敵占有跑馬場矣!”
李廉方關於九月初六日之戰的敘述,頗有錯誤。他所根據的是日本領事館的電報,夏口縣誌與曹亞伯的《武昌革命真史》。這三項史料的可靠性皆有問題。事實上,革命軍在初六日不曾失去跑馬場,所失去的隻是劉家廟。
王樹枬說:“六日,我軍渡三道橋,進攻劉家廟。王占元率混成(第)三協趨鐵路東,王遇甲率(第)四鎮趨鐵路西。人各攜二日糧,克期進擊。抵造紙廠,敵兵以煤油罐鏖戰。久之,步隊(第四鎮)第七協不能當。某急率一營(第四鎮第八協第十六標第三營)馳入陣。戰至午,敵攻益猛。而蛇山及塘角之炮,萃集我軍。彈如雨下。(我軍)急檄海籌、海容諸艦,駛至丹水池江岸,側擊劉家廟。我軍乘勢勇搏,且攻且前,敵炮聲漸微。戰三時,(敵)竄跑馬場,(我)合軍躡擊,遂奪劉家廟……七日,黎明,我軍進薄跑馬場。”
張難先把這初六日的戰事,寫在初五日,又說,劉家廟雖被清軍侵去,但當天下午,仍被革命軍奪回。革命軍之所以在上午戰敗,是由於“劉家廟無端起火(張景良放的),彈械,糧秣盡遭焚毀,軍心由是搖動,退卻。”“是日正午,我軍誓圖報複,即在大智門早餐後(軍中每日兩餐,早餐相當於老百姓的午餐,平時早餐是在十點鍾左右,晚餐是在下午四點鍾左右。這一天上午忙於作戰,所以到了正午才早餐),準備進攻。惟指揮官張景良自火燒劉家廟後,蹤跡不明。眾以主持無人,頗形張皇。
“標統謝元愷曰,‘此時往何處覓指揮官勢迫矣。我願作前驅。諸君請隨我前進。’(謝元愷是第二協第四標的標統。)於是各部隊長官踴躍集合,共同擬定於午後一時開始進攻。”
“屆時,謝元愷領隊前行。第二協在右,第四協在左,齊向劉家廟攻擊,士氣旺盛。”
“清軍在劉家廟用機關槍及步(隊)炮隊頑強抵抗,彈如雨注。我軍冒彈猛進。將近劉家廟六百米達(公尺),謝元愷令上刺刀,吹衝鋒號,齊聲喊殺,直衝至劉家廟,與敵肉搏。敵不支,後退。我軍奪回劉家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