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的臉“唰”的一聲就白了。
沈仁的臉上也不太好看,雖然他早就放權了,他前半年就已經辭了官,沈家已經是沈休在打理照料了,可是他畢竟還活著,沈休就這麼連支會一聲都不肯?
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裏?
“母親多年操勞也該享享清福了,手上那些田莊和鋪子就交給兒子來打理吧,也讓兒子盡盡孝心。”——這是沈休的第二句話。
何氏臉上慘白,她剛想說話。沈休開口:“祖母故去,還未下葬。平時母親最是孝心,這個時候應該去守靈的。來人,扶夫人過去!”
沈休又對米氏說:“三嬸,我母親身體不太好,又因為祖母故去的緣故精神恍惚。等到祖母的後事處理之後,還要煩請三嫂多幫忙留意一下二弟的婚事。三年喪期不可除,但是最好這兩年先留意著。”
米氏笑著應下。
站在遠處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器聽到這話忽然愣了一下,他十分驚訝地望著沈休。沈休為何在這個時候提這個事兒?
他隻比沈休晚出生了三天,如今沈休的長女都出生了,沈器還沒有婚約在身。主要是因為何氏一直不喜白姨娘,故意拖著沈器的事兒。
沈休拍了拍沈器的肩,說道:“二弟,幼時你就比我喜歡讀書。不若利用這三年好好讀書,考取個功名。”
沈器深深看了沈休一眼,緩緩點頭。
其實他心裏很詫異,他越來越看不懂他這個哥哥的做事風格了。
沈休冷冷的目光掃過沈家那些小輩,然後她走到沈薇麵前。她忽然伸手一扯,就將沈薇耳垂上一對紅寶石耳環扯了下來。
沈薇的耳垂瞬時鮮血淋漓,她尖叫了一聲,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有些驚恐地望著沈休。沈家這些小輩自小就被沈休欺負怕了,沒一個不怵他的。更何況此時的沈休臉色實在不好看。
“祖母屍骨未寒,帶紅色?”沈休眯著眼睛盯著沈薇。
沈薇立刻打了個寒顫。
沈休冷冷的目光掃過沈家其他小輩,那些沈休的弟妹們急忙向後縮著,又仔細檢查著自己的穿著是否得體。
最後,沈休的目光落在了二房一個姨娘身上。
那個姨娘穿了一聲淺黃色的裙裝,發間還插著一支淡粉色的珠花。
“二叔,管好你自己的女人。”沈休說。
沈義的臉色有點僵,他覺得麵子上很過不去,無論如何沈休都隻是個小輩。他輕咳了一聲,說:“沈休啊,我瞧著你身上還有傷,不如先回去歇一歇吧?”
沈休盯著這個一向沉迷女色,妻妾成群的二叔,冷笑著說:“難道二叔希望下人們現在就把你的女人扒光?”
“你!”沈義指著沈休怒不可遏。
沈休沒理他,他隻是輕易踢起腳邊的一塊石子兒,那石子兒就將沈義的帽子砸了下去,他束著的發散落下來,披頭散發的。
至於那個穿黃帶粉的小妾驚叫一聲,撒腿往回跑,她要回去換衣服!
“我、我們去給祖母守靈了!”沈薇忽然說。
其他的小輩這才被點醒,全部小跑著跑到靈堂,一個接一個跪下。
沈休抬頭看了一眼不斷飄出哭泣聲的靈堂,皺著眉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身上帶著傷,穿的衣服也都是染著血跡的。
蘇陵菡在屋子裏已經聽丫鬟將前頭的事兒說了,等沈休一進屋的時候,她還是直接哭了出來。
“哭什麼哭!”沈休瞪她一眼。
蘇陵菡就抹了眼淚,笑著說:“是呢,你回來了是該笑的,不該哭。”
可是她看著沈休身上的傷就忍不住難過得要掉眼淚。她當著沈休的麵是笑著呢,可是等沈休去後頭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抹眼淚了。
沈休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重新回了屋,直接將一屋子的下人全趕了出去。
蘇陵菡想要下床,直接被沈休攔下來。
沈休攔住她的方式就是狠狠抱著她,抱的蘇陵菡都快喘不上氣了。
“你想不想我?”沈休問。
蘇陵菡紅了臉,不好意思吭聲。
“你說話啊!你到底想不想我!我可都想死你了,不抱著你根本睡不著!”沈休怒氣衝衝地說。
“想……”蘇陵菡臉上越發的紅了,她忍著快要被沈休揉碎了的疼,伸出手抱住沈休的腰,緩緩收緊。
我也想你啊,沒有粗魯的你抱著,我也是睡不著的呀……
等沈老夫人的頭七過了,沈卻終於回了沉蕭府。
她一跨進沉蕭府的大門,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吸了一肚子熱氣。可就算是熱氣,也比別處的芬芳。
而隨著沈卻回到沉蕭府,她的胎象也變得越來越穩。
隻是她看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十分苦惱,她覺得當初魏佳茗和蘇陵菡馬上就要生產的時候也沒有她現在的肚子這麼大。
沈卻掰著手指頭算了又算,已經九個月了。
她鬆了口氣,起碼沒有早產。可是隨著產期的推進,她也變得越來越害怕。
沈卻沿著屋外的長廊來來回回地走著散步。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坐在涼亭裏的戚玨,戚玨的眉心皺著,目光隨意落在一處,不知道又在想著什麼。
一看戚玨這個表情,沈卻就知道他又在合計什麼大事兒了。
沈卻走過去,隔著個桌子伸出手來,用指尖一點點抹平戚玨蹙起的眉心。
“先生,你再這麼總是皺著個眉頭,小心很快變成老頭子。”沈卻說。
戚玨收回虛置的目光,他拉在沈卻在他身邊坐下,牽了她的手放在唇畔吻了吻,柔聲說:“阿卻,外麵開始打仗了。”
“打仗?哪兒?誰?”沈卻詫異地問。
因為懷了這一胎,她幾乎困在沉蕭府裏,外頭的事兒什麼都不知道。
戚玨輕歎了一聲,說:“炎雄和烏和聯盟,同時對大戚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