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給咽了下去。

歎息橋從外觀上來看造型奇特,白色典雅的拱橋靜靜地鑲嵌在河道兩邊的建築上,獨具匠心的封閉式過道,從裏麵經過的人無法看到下方美麗悠長的河道。單從外型上來看,毋庸置疑的精致。

歎息橋的經典不止於建築上,它的一邊連接著法院,就是曾經的總督府,在曾經的王室貴族時代,這裏可以同時容納下數以千計的王孫貴族。而另一邊連接的卻是暗無天日的監獄,由厚實的石頭組建成的沉重建築,牢不可破的壁壘,據說它的堅固讓每一個心存歹念妄圖逃獄的犯人的幻想被徹底粉碎,終其一生再無自由。

連接著法製與刑法兩個極端世界的橋梁,每每犯人經過時看不到橋下浪漫的海水,隻能對著一方束縛在小小天窗裏的天空歎息。

老船夫挑了挑眉,盡管是這麼一個感覺不討喜的地方,卻也是很受人歡迎的,任何一個時代都不缺乏愛幻想浪漫的人。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威尼斯有了這樣的傳說,流傳百年後甚至成為了讖言。

來威尼斯的情侶一定要坐著貢多拉去歎息橋,如果情侶在橋下接吻,愛情將會永恒。

好吧,老船夫微微汗顏,這麼浪漫的傳說放在兩位看起來關係微妙的先生身上,的確有那麼一點詭異。

小小的木船停在了白色歎息橋下方,兩側都是古老的建築,當水麵的波紋平靜下來後,瞬間靜止的風景優美的引人入勝。現在是下午,由於是陰天所以沒有刺目的陽光,周圍也難得靜悄悄的沒什麼人,這樣的環境能柔和人的心情。

阿諾德的視線往左邊看去,同一時間斯佩多看向了右邊,兩個人用著極刁鑽的眼光打量著這風格迥異的兩處建築,一時間倒也安靜。阿諾德這邊的建築雖然古老的能看清對麵牆上的細小裂縫,但從總體上的建築風格來看,他沒有很快移回視線倒也是證明了他比較欣賞這邊的建築。斯佩多看著的則是一排灰沉沉的石頭建築,水麵之上有三個樓層,每一處應該開鑿窗戶的地方都沒有窗戶,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小小的正方形洞口。

“嘛~,感覺不怎麼好。”斯佩多收回視線,挑剔的眼光落向別處。

“這位先生覺得如何呢?”老船夫細心的詢問了一下阿諾德的意見,見到對方沒有不悅的表情後心下了然。

“不錯。”顯然阿諾德對於他所看到的一切很滿意。

“哎……兩位先生,我不得不說,真的……”老船夫歎息一聲,慢悠悠地開口:“左邊比較豪華健全的建築是總督府,也就是曾經審問犯人的法院,而右邊的破舊建築則是監獄,常年不見天日,有時候經過還能聽見犯人的歎息。”

老船夫沒有說什麼驚人遐想的話,隻是微微介紹了一下這裏的建築特點,然後無奈地看了看天。

本來就覺得兩位先生之間的氣氛頗為古怪了,現在連各自目光所看之處都是互相對立的建築,而且還表露了一絲各自的滿意。盡管那位靛藍色頭發的先生是不滿的抱怨,但那隱隱興奮的眼神卻可以證明他的言不由衷。

這,卻是兩個完全對立的組合。

“哦,是麼。”斯佩多淡淡點頭,眉眼還是充滿了興味,眼中一閃而逝的深思巧妙的被掩飾過去。

“呃……來這裏的情侶都是要接吻的。”被遺忘許久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說了一句,立刻招來斯佩多玩味的眼神。

“哦呀哦呀,真的麼?”斯佩多眯著眼,似乎剛才的不滿抱怨被迅速增長的喜悅抵消掉了,笑容越發自然。

阿諾德掀起眼皮,淡淡掃了一眼那據說是監獄的建築,冷然的氣勢令人不禁發抖。

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斯佩多歪斜的身體在靠近阿諾德的那一刹,被後者幹淨利落的用手銬銬住了。

“哦呀哦呀,阿諾德不要這麼冷淡嘛。”斯佩多不滿的看著手銬,阿諾德越不讓他湊過去,他越是往那邊傾身。

“……”老船夫不禁鬆開握著船槳的雙手,深深捂臉。

不要在小孩子麵前這麼曖昧啊,他汗顏的想著。

盡管在歐洲,兩個男性是情侶關係的,並不少見。

顯然,錯愕過頭的老船夫將斯佩多和阿諾德之間那尋常的小鬧劇看成了小兩口吵架,這是多麼令人想要捂臉又想要尖叫的誤會啊。

在斯佩多不知道多少次的挑釁下,阿諾德直接甩開手銬,利落地跳上歎息橋,站在密封的橋頂居高臨下。斯佩多揉了揉手腕上明顯的印痕,眨了眨眼睛,正要跟著阿諾德跳上歎息橋時,小姑娘輕輕拉住了他。

“先生……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眼看著兩位先生彼此間僵持的氣氛,從小就學會察言觀色的她非常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過失,才導致如今這般冷然的場麵。

“哦呀哦呀……”斯佩多低頭看向自己袖子上的一隻小手,瘦小的還在顫唞著。他抬頭看了看還未離開的阿諾德,笑眯眯地拍著小姑娘的腦袋,語氣是罕見的溫柔:“和你沒關係哦,可愛的小姑娘~,隻是他不好意思了而已。”

那低柔魅惑的語調,與其說是溫柔還不如說是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