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那香腸已經半幹了,便叫明蘭割了幾根下來,在華陽宮的小廚房裏煮熟。當明蘭把香腸端出來的時候,香氣四溢,不要說秋靜和雲燕,沈初夏覺得自己聞著口涎都要滴下來了。她上前掰了一塊,放進嘴裏,嚼了嚼,鹹甜適中,肥瘦正好,美味極了。
見宮人們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沈初夏便叫他們也吃。於是,明蘭便給每人都掰了一塊,幾人站在屋裏便吃了起來,對這香腸的味道是讚不絕口。
見大家吃得高興,沈初夏心頭也很歡喜。看來,古人的口味與自己也差不多,下次再想點別的東西做來吃。
正在這時,她心裏閃過一個人。那個守蘭草院的太監阿螭。自己不正在討好他嗎?今日正好是初十,他說自己未時前後便會去蘭草院,到時她給他帶根香腸去,他肯定也會喜歡。於是,她叫明蘭用油紙包了一根香腸在一旁,她去蘭草院的時候,便把香腸帶了過去。
待她到了蘭草院的時候,阿螭已經把院子打掃幹淨了,正站在院中賞蘭。
“阿螭!”她揚聲叫著他。
他轉過身來,望著她微笑道:“你來了?”
“你今天來得有些早呢。”她笑道。
“事情做完了,便早些過來了。”他應道。
“那你特意留在這裏等我的?”她很是高興。
他看了她一眼,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說道:“我每回打掃完,都要賞一會兒蘭才離開。”
被他駁了,沈初夏也不惱,嘿嘿笑道:“對了,阿螭,這裏有許多蘭花我不認識呢。你可否教教我如何如何辨別它們?”
他微微一頓,點頭道:“好。”
見他爽快地答應了,她笑眯眯地說道:“我不會讓你白教我的,我有束脩奉上。”她隱約記得,學費在古代叫束脩。
“哦。”見她這模樣,他忍不住問道,“你還有束脩啊?是什麼?”
沈初夏從背後拿出那根用油紙包裹著的香腸,說道:“就是這個。”
阿螭一愣:“這是何物?”
“香腸啊。”沈初夏把油紙打開,一根紅亮的香腸出現在了阿螭的眼前。
“香腸?”阿螭皺了皺眉,“從未聽過!做何用的?”
“當然是用來吃的啊。”沈初夏應道。
“這是吃的?”他似乎不信。
“自然能吃啊。”沈初夏見他似乎不信,掰了一塊香腸下來,放進嘴裏。
“就這樣吃?”他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嗯。”她點了點頭,“這是煮好的,當然就這樣吃啊。你快嚐嚐好不好吃。”
他猶豫了片刻,然後學著沈初夏的模樣,掰了一塊下來,放在嘴裏,小心地嚼了起來。
突然,他一下停住了,瞪大眼睛望著沈初夏。
“怎麼,好吃嗎?”她緊張地問道。這拍馬屁可千萬別拍到馬腿上了。
他又嚼了幾下,把香腸咽了下去,才說道:“極美味。”
聽他這麼說,沈初夏放下心來,話也多了起來:“你喜歡便好。其實,這香腸除了煮著吃,烤來吃更美味。”
“是嗎?”他回身望著她,又掰了一塊香腸放在嘴裏。
“當然啦。”她說道,“我小時候常跟小夥伴偷家裏的香腸去山上烤來吃,那滋味別提多美了。”想到那剛烤出來的香腸,油澄光亮的模樣,沈初夏忍不住狠狠咽了咽唾沫,發出“咕嚕”一聲。
他微微一頓,看著她,說道:“那個,好像,你給的束脩有點不夠哦。”
沈初夏一愣:“不夠?”
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他忍住笑,指著那根香腸,說道:“一脯為一脩,十脩為一束,此之為束脩。你這裏算一脯,所以,隻有一脩。”
沈初夏這下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還要拿九根香腸來,才能算給你的束脩?”
“孺子可教。”他點頭道。
沈初夏一聽,氣得牙根真癢。我一共也就五十來根,你就要十根?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呢。
不過,沈初夏也隻敢在心裏腹諱,想著這院中的天價蘭花,她也隻好點頭道:“那下回,我再給你拿九根來?”
“十五那日我會過來,你先拿兩根沒煮過的來吧。”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剩下你慢慢拿來。”
見他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沈初夏也隻得陪著他幹笑了兩聲。不過,想到他要自己把剩下的香腸慢慢拿來,若是自己一回拿一根,不過可以再來七回了嗎?這般一想,把他強搶了七根香腸的肉疼之感,也就淡了些。
到了十五那日,沈初夏便選了兩根生香腸包好,看著快到未時了,便出門去了蘭草院。
到了蘭草院,阿螭已經等著她了。
看見她到了,他笑著問道:“我要的東西可拿來了?”
沈初夏走上前,乖乖地把兩根香腸奉上:“阿螭小師父,請笑納弟子奉上的束脩。”
“好。”他點了點頭,卻並沒有伸手來拿,“那我們趕快去把它們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