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也可退。

梁洹對梁岷抓了筆似乎也很滿意,又賞了他不少東西。

殿中氣氛經兩個小兒這麼一番鬧騰,便活絡起來。接下來上了酒菜,眾人吃宴飲酒,十分熱烈。

沈初夏知道,今日這宴席會結束得比較晚,且殿中有些喧嘩,她怕吵著兒子,因而開席半個時辰後,便叫秀菊先帶梁岷回華陽宮去。

坐了這麼久,她也有些累了,便借送秀菊和梁岷之機,出了殿。

送走了秀菊和兒子,她還想在外麵透透氣,便沒直接回去,而是沿著桂湖的湖堤,隨意地走著。

雖然已是初冬,但湖邊的桂花未殘。清新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甜香,向著她的鼻端撲了過來,令她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繞過這叢桂花林,她繼續向前走著。

突然,前邊一個黑影向著她直直地撞了過來。

她一驚,還沒待她反應過來,便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初夏,別叫,是我!”

33.第三十三章

沈初夏一呆。

她聽出來了, 這是胡一鵬,不,錯了,應該是徐質的聲音。可他為何會來這裏?為何他又直呼自己的閨名?難道他真是胡一鵬穿越到這裏來的?可自己已經不是許蔓的模樣,就算他是胡一鵬, 他也不應該認得自己啊?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問道:“你是何人?”

“初夏, 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徐家阿芒啊!”男子慢慢從桂花樹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月光下,他的臉也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徐質。

聽到他說, 自己是徐家阿芒?沈初夏微微蹙眉。

這名字好像有點熟?

對了, 上回韋氏進宮的時候, 曾提起過這個名字。看那模樣,好像他與沈初夏之間還有些淵源。

不過, 她雖然熟悉這臉和聲音, 可她隻記得許蔓與胡一鵬那些恩怨糾葛,對這徐質與沈初夏之間的事情毫不知情啊。要是自己說錯了話, 被徐質發現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初夏,那可怎麼辦啊?這般一想, 沈初夏便幹脆沉默下來, 不與他搭話

看著沈初夏一臉警惕地望著自己, 徐質的麵上露出一絲苦澀:“初夏, 中元節那日,在燈市上遇到你,可你不肯與我相認, 又聽到陛下叫你阿蔓,我還以為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自己認錯了。可後來殿試的時候,我見到陛下,才知道那天那人真的是你。你那日不願意與我相認,是因為陛下在嗎?還是你真的隻想當我是一個陌路之人?”

沈初夏微微皺起眉頭,冷冷說道:“徐大人,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到沈初夏的回答,徐質麵上一僵:“初夏,你,你可還在怪我?”

看著徐質這張熟悉的臉,沈初夏無可避免的想起了胡一鵬,一想到他飛車過來撞自己那一幕,她心裏便憤懣難平。因此,雖然心裏清楚這個徐質與胡一鵬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她還是忍不住把對胡一鵬的恨加在他身上,冷笑道:“徐大人,你誤會了,我沒什麼可怪你的?”

聞言,徐質沉默了半晌,說道:“初夏,我知道,當初我沒有答應與你私奔,你才不得不進宮來。所以,一直都在恨我。”

私奔!

聽到這兩個字,沈初夏隻覺得一道驚雷從自己頭頂劈過。自己,不,是原來那個沈初夏,居然要跟這個徐質私奔,。徐質沒答應她,她才被逼進的宮。

難怪那天韋氏說到此事,吞吞吐吐的。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怎麼還可能向自己提起此事啊?

正在沈初夏極度震驚之時,徐質又說道:“之前聽說你沒被選上,我還歡喜,想等你放進宮來,我再明媒正娶迎你過門,沒想到後來你承了寵,還為陛下誕下三皇子……”說到這裏,徐質語氣有些艱澀。

聽到他這麼說,沈初夏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前世胡一鵬渣,沒想到這個徐質也不是好人,辜負了一個可憐的女子。可見,長成這副模樣的都是渣男。她抬起頭,一臉冷淡地望著徐質,說道:“徐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不僅承了寵,還為陛下生了孩子,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徐質微微一愣,說道:“我,我就想問問你,你,你真的過得好嗎?”

“徐大人,我過得好與不好,幹你何事?”沈初夏冷冷說道,“上元節那晚,陛下對我如何,你不是親眼見到了嗎?你覺得我作為陛下的寵妃,過得會不好嗎?”

徐質望著沈初夏,啞了半晌,終於歎了一口氣,說道:“初夏,我知道,你還是在怪我!”

看著徐質一臉便秘的模樣,沈初夏簡直要吐血了。她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還吊在他這顆樹上?無論是相貌、權勢和金錢上,梁洹都比他強太多,更何況梁洹對自己還那麼好。就算是原來的那個沈初夏,如果梁洹像對自己這麼對她,想必她也會把這個負心漢拋到九霄雲外去。

她正在想要如何跟他說,才能既不讓他發現自己不是原來的沈初夏,又能讓他明白自己根本對他沒有一絲情意。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身邊的樹叢裏傳來一聲“啪嗒”之聲,像是有人踩在枯樹枝上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