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你。”梁洹指著徐質說道,“你說,你與昭妃之間到底有何關係?”
徐質身子微微一震,隨即“撲咚”一聲跪下來:“請陛下明查,臣與昭妃娘娘並無私情,今日偶然見到昭妃娘娘,隻不過想敘敘舊情。”
“敘舊情?”梁洹冷冷說道,“朕記得在上元節的時候,你們倆可都跟我說不認識對方的啊?怎麼現在又有舊情了?”
徐質臉一白,說道:“當時臣確實沒認出昭妃娘娘來。”
“沒認出來?這種鬼話也敢跟朕扯?”梁洹冷笑,“那你說說,昭妃與你到底有何舊情。”
“回陛下,我們都是犀城縣人,在昭妃娘娘進宮之前便認識。”徐質回道。
“僅僅是認識這麼簡單?”梁洹一臉陰鬱,“徐質,你可知欺君可是大罪?你若是不想連累你的家人,最好如實說。”
聽到梁洹赤.裸裸的威脅之語,徐質僵了半晌,終於開口說道:“陛下,在昭妃娘娘進宮來,曾與臣有過一段情意。當初昭妃娘娘不願進宮,曾提出過與臣私奔,但臣沒答應,後來,娘娘就進了宮……”
“私奔!”梁洹突然笑了起來。
聽到他陰冷的笑聲,沈初夏隻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刺了一下似的。
以前看見梁洹的笑容,沈初夏總是覺得很溫暖,可這一回,她卻覺得他的笑容像是從千年冰潭從浮出來的,讓人不寒而栗。
34.第三十四章
這時, 梁洹把臉轉過來,望著沈初夏,冷聲問道:“昭妃,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先前徐大人說的那番話,妾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陛下解釋。”此時, 她的眼中已然含了淚。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明白,她的心中隻有他, 沒有別人。
聽了她的話,梁洹陰沉著臉, 沉默著。
沈初夏吸了吸氣, 將淚水忍住, 又說道:“妾自知有罪,不敢奢求陛下原諒。不過, 妾在生岷兒的時候, 曾昏死過一回,醒來的時候, 之前的事情許多都不記得了。所以,請陛下相信, 妾並沒有騙陛下, 在中元節遇到徐大人的時候, 妾真的以為自己是不認得他的。”
“可朕記得, 在燈市上,昭妃看見徐質的時候,一臉驚色, 可不像不認得他的模樣。”梁洹冷冷說道。
聽到這話,沈初夏一呆。
當時她猛然看見徐質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胡一鵬,確實有些驚訝,想必也有些失態。
想到這裏,她咬了咬唇,說道:“妾隻是覺得他有些麵熟。”
“是嗎?”梁洹盯著她,冷笑出聲。仿佛在說,編,你給我接著編。
見他對自己如此冷淡,沈初夏心裏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她是真的不認識徐質,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無論她說什麼,他顯然已經不相信她了。
她沒有辦法向他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可她也不想讓他這樣誤會自己。她定了定心神,對著梁洹又說道:“陛下,不管你信與不信。自從妾在蘭草院遇到陛下,妾對陛下說過的話,付出的情意都是真心的。對這位徐大人,就算妾年少無知時曾做錯過事,但妾真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對妾而言,他真的隻是一個陌生人。求陛下明鑒!”
梁洹陰沉著臉,抬起眼望著沈初夏,半晌沒有再說話。
見此情形,一直站在旁邊的曾芷清開了口:“陛下,請容妾說一句。昭妃娘娘今晚在桂湖邊遇到徐大人之事,妾與貴妃娘娘都看到了,他們之間所說的話,我們也都聽到了。徐大人與昭妃娘娘之間,確實沒有越軌的言行。徐大人隻是問了昭妃娘娘的安,而昭妃娘娘也說不記得他了,還叫徐大人以後不要再來找她。”說著,她轉過臉,對著孫貴妃衝勁道,“貴妃娘娘,是不是這樣的?”
孫貴妃雖然骨子裏恨沈初夏獨霸皇帝,但對她來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她也做不出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的小人之事,便點了點頭,說道:“陛下,確實是芷清說的那般。”
“就算他們今晚隻是見麵問安敘舊,但他們倆人之前騙朕之事,也不可能就這麼就算了!”梁洹冷冷說道。
聽到這話,沈初夏猛然抬起頭,瞪大眼睛望著梁洹。她不敢相信,連孫景儀都說自己與徐質並無越矩,梁洹居然還不肯輕易罷休。
她努力把自己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對著梁洹說道:“雖然妾與徐大人是清清白白的,但無論陛下如何懲罰妾,妾都無話可說。隻求陛下不要遷怒於岷兒和妾的家人。”
“你還記得岷兒就好!”梁洹咬牙說道,“以後就安份些!”
見梁洹如此不給自己留情麵,沈初夏一驚,忙低下頭。但眼淚卻再也忍不住,從眼中滑落,滴在地板上,暈了開來。她不想被他看見,忙偷偷拭去。
“看在今日是岷兒生辰的份上,你也沒有做出越矩之事,我也不重罰你。從即日起,降沈初夏為貴儀。”說著梁洹轉頭望著孫貴妃,“貴妃,你聽明白了嗎?”
孫貴妃忙點頭道:“妾明白。之後昭妃……昭貴儀的月銀、用度,妾都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