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灰狗、小眼等同夥
灰狗回到他們租住的小院時天還沒黑,他光著膀子,顯得很狼狽。
院子裏住了六七個同夥,下午的遭遇小眼已經搶先幫他廣播出去了,還順便宣傳了一下自己的仗義,他把那輛切諾基的慘狀描述得極為嚴重,好像他不是用鑰匙劃花了它,而是把它砸成了一堆廢鐵,因此當灰狗一進院門,所有人都哄笑起來。
見灰狗回來,小眼起身招呼大家去吃烤串,喝了點酒,一群人大呼小叫地往回走,就在他們經過新東裏附近的一家飯店時,一輛白色切諾基從樓旁的院子裏開了出來,拐上了街心,小眼眼尖,一眼就認出車身那些亂糟糟的劃痕正是出自自己的手筆,他立刻興奮起來,揮手招呼眾人:“別吵吵,看到沒看到沒,就是那輛車,那個傻逼管閑事的,小狗下午就是差點栽在他手裏。”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盯著那輛駛遠的切諾基看,灰狗拉了拉小眼的胳膊,心有餘悸地說:“還是別惹事了,那人挺猛的,看著就不好惹。”
小眼很少把眼睛睜得這麼大。他教訓灰狗:“我說你就是個孬貨吧,猛怎麼的,就算他是好虎也架不住咱們群狼,你要沒膽兒去就在這等著,我也不是針對他這個人,鮑我是對事,我就是要殺殺這股子見義勇為的歪風邪氣。”他扭頭征求眾人意見,“我說的對吧?”
“對。”其他人紛紛點頭。
這時切諾基已經開出去二十多米遠,小眼一馬當先,領著其他人衝到路邊攔下兩輛出租車,灰狗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他有點緊張。
小眼坐在頭一輛出租車的副駕駛座上,指揮司機跟住前麵那輛車。
白色的切諾基在夜色中顯得十分紮眼,車速也不算快,因此出租車跟起來很從容,五分鍾後,切諾基在市中心醫院的正門前停下了,等小眼他們下了出租車靠過去,開車的男人已經進了醫院主樓,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被盯上了。
“怎麼辦,要不要等他出來幹他一頓?”旁邊有人問。
小眼盯著眼前的車看了一會兒,忽然邪邪地笑了。
“用不著那麼費事。”他說,“這車的刹車一看就有問題,我得幫他修修,免得出危險。”
14.胡四婁、許虎、張二
胡四婁走進臥室,問許虎:“跟誰打電話?我在樓道裏都聽著動靜了。”
“剛才在飯店停車場被咱修理的那小子,這電話不就是他的嗎?”
這有些出乎胡四婁的意料。
“他打電話來幹什麼?都說什麼了?”他拿起那部手機調出呼入號碼,有兩個號,頭一個是7位的座機號碼,第二個仍舊是隱藏號碼。
“問我有沒有看到張一百塊錢,說他把一個手機號記在上麵了,結果讓我罵得跟兒子似的。”許虎想起了剛才的情形,忍不住笑起來。
胡四婁思索了片刻,回撥了那個座機號碼,聽裏麵說了兩句話後就放下了電話。
“公用電話,這人做事還真是謹慎,一點痕跡都不留,不簡單。”
許虎滿不在乎:“不簡單不也讓咱給幹了?有槍也沒有我的榔頭快。”
胡四婁淡淡說道:“剛才是咱們運氣好,那幾槍沒打中,榔頭到什麼時候也比不了槍。”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說錢上記了個電話號?有沒有說那個號是誰的?”
“他說是一個朋友的。”
胡四婁心中一動,他正愁聯係不到那個人,如果能通過他朋友找到他也不錯。
他轉身下樓,快步走回那家小店,跟店主換回了那張鈔票,鈔票上果然寫著個手機號碼。出了門,他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