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美媛在走廊裏茫然地走了幾步,在一排橘紅色的椅子上坐下,兩隻手緊緊摳住挎包。
她聽到手機在包裏響起來。
屏幕上沒有號碼,顯然號碼被隱藏了。
她貼在耳邊,聽到裏麵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現在你相信了嗎?我們是說到做到的。”
他的話聽起來很誠懇,一點都不像揶揄。
奚美媛聲音顫唞起來:“你們……你們竟然真的來殺他。”
“不能這麼說,他畢竟還活著。”
“你還打電話來做什麼,都到這種地步了,難道還不想放過我們嗎?”
男人似乎很驚訝:“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一切都該結束嗎?不,這才剛剛開始呀。”
“你到底什麼意思!”
“是這樣,你有五個半小時的時間去彙錢,他的命運現在掌握在你手裏,活著或者死。”
“不,”奚美媛說,“他的命運不掌握在我手裏,更不掌握在你手裏,他馬上就要手術,手術會成功的,然後他會康複。我不相信你們敢到醫院裏來行凶,我馬上就會報警,還會找人來二十四小時看護病房,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的,想傷害他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男人嗬嗬笑了兩聲,笑完他說:“你還是不明白狀況,現在是收網的時候,我們不可能再把魚放回水裏,我重複一遍,你有五個半小時去彙錢,你可以報警,但很可能會幹擾我的工作。對了,你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見奚美媛沒有應聲,他滿不在乎地笑笑:“我是一個心髒外科的主任醫師,現在我正在手術室裏,準備給一個病人動手術,這種手術的成功率從理論上講是百分之八十,病人有百分之八十的機會可以走下手術台,當然,這百分之八十是要由我來給予,我不給,就是零,所以——”他放慢了語速,“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今天早晨發生的並不是一次沒有成功的謀殺,而是一次成功綁架的前半部分,你的丈夫現在是我的人質,手術還有三分鍾就開始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報警,但我不會承認打過這個電話的,這個號碼也跟我無關,警察隻會看到一個一臉茫然的無辜醫生和一個不會受到追究的失敗的手術。就說這麼多,你決定去彙錢了嗎?”
戴著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他沒點咖啡,隻是要了杯可樂,要它的目的不是為了喝,單純是為了合理地坐在這裏,他喜歡咖啡館的氛圍,除了安靜,這裏通常還會帶有一點藝術氣息——他最喜歡的就是藝術了,雖然他並不精通任何一門藝術(如果犯罪不算藝術的話)。
桌麵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一條新短信。他按下顯示鍵,隨即笑了笑。錢已經到賬。
超級懸念2
他取出手機卡掰斷,丟進垃圾桶。
如果有一天自己被抓到,定罪時是應該算詐騙,還是算傷害呢?他一直沒有搞清楚,法律書看起來太晦澀,他雖然買過一本,但隻看了不到三頁。隻有失敗的罪犯才有必要研究法律,他不需要。
他做的事其實特別簡單,找到一個患有心髒病的有錢人,接下來要做的就跟這幾天所做的事沒什麼兩樣,想辦法給他施加壓力,想辦法把他搞到醫院去,除此之外就是翻來覆去地打電話,或是作一些鋪墊,怎麼說呢,這工作有點像歹徒和演員的混合體,有一些暴力成分,但更多的還是靠腦子。
他已經成功了兩次,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拿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家人冒險,他們通常都會乖乖給錢,不過也曾失敗過一次(那個人的妻子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報了警,結果那個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