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變強?”顧綠章眉頭微蹙,小桑是個全不抵抗的人,他的性格是那樣的,怎麼能“變強”?
“進食。”唐草薇淡漠的聲音在此時聽來無比殘忍,“當然,首先讓他有能力消化那隻寶砂。”他挽起袖子,瑩白潤澤的手腕上一道尚未愈合的傷口,纏著薄薄的繃帶,血色滲得很沉著,顏色非常濃重。
顧綠章微蹙的眉頭蹙得更深:她從沒見過如此濃鬱的血色,那血色並不顯黑,出血也不是特別多,但在潔白繃帶上如紅色印盒裏那出奇鮮豔的深紅一點又一點不斷地湧出,濃鬱得令人覺得那是種罪惡。
唐草薇轉身從櫥櫃裏拿出一個很小的盞子,扯開繃帶把傷口抵在杯緣——他那動作竟然讓顧綠章毛骨悚然——他不痛嗎?那情景刹那讓她想起被取毒的蛇,“小薇,你要小桑他喝血?”
“他不肯吃獅虎,不是嗎?”唐草薇平靜地說。
“他不是個勇敢的人。”顧綠章輕聲說。
“是嗎?”唐草薇的血緩慢地流了半杯,他筆直地把小盞遞給了李鳳扆。
這個人實在別扭得很。李鳳扆蹲下身把桑菟之挽了起來,把半杯鮮血灌進桑菟之嘴裏,“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個人的心情,很難被考慮。”
“個人的心情和團體的心情不能平等嗎?”她低聲說,“犧牲也要是自願的吧?”
唐草薇充耳不聞,李鳳扆微微一笑,溫和親切地微微彎腰看著她,“那就算——是我強迫的,好不好?”
“鳳扆你真的很溫柔。”她輕聲說,然後微笑,“我明白的,要救這個城市,總有人一定要犧牲,大家要小桑犧牲,他不會說不好,不會拒絕的。”
“綠章。”沈方蹲在地上看被灌下半杯鮮血的桑菟之,突然說,“小桑沒有那麼差勁,雖然他常常被人安慰,但是其實他不需要人安慰。”
那些話不經大腦地說了出來,顧綠章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凝視著還沒清醒的桑菟之,慢慢輕聲說,“他其實並不是一直都弱不禁風,我隻是覺得他——”她說到“他”之後沒有說下去,閉上了眼睛。
我隻是覺得他從不是個軟弱的人,但是如果因為他不軟弱所以大家總以為他可以沒事,總以為他可以承受,總可以輕易要求他犧牲,小桑豈不是太可憐了嗎?他並沒有渴望堅強,他從不想做個堅強勇敢的人,從不要求自己能麵對什麼、支撐什麼。他甚至以為他連自己都支撐不了。他一直在唱“可不可以不勇敢”。雖然他並不是弱不禁風但是他希望有人給他依靠,而不是希望自己去做別人的支柱。
何況是整個城市的支柱。
這樣的重任對小桑而言,太殘忍了。
他連在自己的院子裏自生自滅都不可以。
因為他不夠軟弱,所以他連軟弱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如果他不變強的話,有誰能頂替呢?她的目光怔怔地停留在李鳳扆臉上,帶著困惑帶著一絲茫然的希冀——鳳扆,你能替他擔這個重擔嗎?
“怎麼變強?”顧綠章眉頭微蹙,小桑是個全不抵抗的人,他的性格是那樣的,怎麼能“變強”?
“進食。”唐草薇淡漠的聲音在此時聽來無比殘忍,“當然,首先讓他有能力消化那隻寶砂。”他挽起袖子,瑩白潤澤的手腕上一道尚未愈合的傷口,纏著薄薄的繃帶,血色滲得很沉著,顏色非常濃重。
顧綠章微蹙的眉頭蹙得更深:她從沒見過如此濃鬱的血色,那血色並不顯黑,出血也不是特別多,但在潔白繃帶上如紅色印盒裏那出奇鮮豔的深紅一點又一點不斷地湧出,濃鬱得令人覺得那是種罪惡。
唐草薇轉身從櫥櫃裏拿出一個很小的盞子,扯開繃帶把傷口抵在杯緣——他那動作竟然讓顧綠章毛骨悚然——他不痛嗎?那情景刹那讓她想起被取毒的蛇,“小薇,你要小桑他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