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好不容易走出了政治的泥濘,又將陷入婚姻的沼澤。
喜兒要是知道這些事情,她一定會把這事兒先告訴張逸,而不是張青。
張逸能感受到父親這段時間對自己的依賴,幾乎每天都要喊自己無數遍,雖然兩個人在一個屋子裏。
但他自己明顯沒意識到。
所以,北京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或者是喜兒已經查出什麼,卻告訴了他。
張逸看著對麵埋頭苦吃的父親,漫不經心道,“如果母親不要我們了,我們就自己過好不好?”
張青的手明顯震了一下。
捏筷子的關節已經泛白,嗓子裏的那聲“嗯”,就像是從黃連汁裏擠出來的。
苦的鼻子發酸,眼睛發脹。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張逸越來越明顯的感受到父親這段時間的反常。
隨意找了個借口,“喜兒說讓我去問顧莉雅那兒幫她拿點兒東西,待會兒吃完飯就去,中午之前趕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張青突然抬頭,一臉祈求,就像生怕兒子把自己扔下了一樣。
張逸心裏很難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很後悔,昨天幹嘛要岔開話題,就應該讓他說出來的。
可,麵對他如今的樣子,又如何開口?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離開高石莊。
張逸也一直沒有機會單獨打電話跟喜兒問清楚,然後就這樣各自懷揣著心思,拖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北京。
到站的那天,喜兒沒去,請不到假。
依舊是王亮開著車,和田誠一起去的。
田玉良也走不開,李穎的預產期就在這兩天,生怕有個萬一,要馬上送醫院。
因為他們的到來,喜兒總算爭取到回家吃午飯,寶貴的一小時。
到田家,張青父子倆,一個進老爺子房間,一個在田誠房間裏洗漱。
喜兒回來的時候,兩家人已經熱熱鬧鬧地擠在客廳喝茶吃水果嘮嗑。
今天沒下雪,外麵的太陽雖然冰涼冰涼的,但映照在喜兒的臉上,依舊耀眼的灼目。
張逸直接看呆了。
這才短短的一年多點的時間,怎麼感覺印象中的小女孩兒就不見了呢?
田誠在他跟前晃了晃,他也跟著晃動身子,一直鎖定喜兒的身影。
就她從大門進來,穿過院子,走進客廳的這一段路,張逸心頭百轉千回。
曾經入夢的她,一直都還是紮著羊角辮兒,一跳一跳的身影。
“不認識我了?”喜兒也覺得張逸這樣子好可愛。
突然跳到他麵前,冷不丁彎腰,直接來個腦袋對對碰。
眼前的麵孔突然間放大,近到連毛囊裏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又聞到了那股甜甜的草莓氣息。
喉結上下滑動,一大團口水咽了下去。
感知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低頭,調整身子,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嘴裏還嘟囔著,“幹啥突然湊這麼近,嚇死人了。”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喜兒和田誠總算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看得眼睛眨都不眨嗎?所以,我幹脆讓你看個清楚啊?什麼叫突然啊?”喜兒撇了撇嘴,手一伸。
“禮物,拿來。”
啊?
禮物?
張逸腦子有一秒鍾的當機。
哈哈哈~~~成功捉弄到張逸的喜兒,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而旁邊,還有一個看著他們鬧騰的王亮,心裏不懂為啥,有點兒酸酸的。